獨耳婆為何要毒害自己?
難道獨來獨往慣了,不願束縛在琅琊城?
這名女魔頭,從小無人管教,生有一身逆骨,所見之人皆為死敵,寧肯與自己同歸於儘,也不願跪在膝下為奴為婢。
這倒是說得通。
可是自己前往琅東大營,她本有機會和跛子鬼聯手將自己除掉,雖然有祁風阻攔,同境二打一,又有千餘凶徒助陣,隻要敢起殺心,自己必是死局,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何當時不出手?
李桃歌半夜裡琢磨來琢磨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在野豬裡下的未必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或許是慢性毒藥,或者是……春藥。
一十三人,隻有她一名女子。
若是不慎服用烈性春藥,唯有她可解毒,春宵一度之後,再懷上一兒半女,那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死囚變為主子。
李桃歌越想越覺得靠譜,這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哇。
事關李家血脈,琅琊日後之主,以後可得管好褲襠,不能像張燕雲那樣到處留情。
天一亮,再度啟程。
李桃歌沒去問,獨耳婆也不說,兩人眼神接觸時,這名姿色出眾的婦人反倒是肆無忌憚,頻頻拋媚眼,咬嘴唇,舔手指,弄的少年郎頗為尷尬。
地獄裡走出的女修羅,不能以常理揣度。
一路翻山越嶺,平安無事。
隨著水氣濃鬱,氣候溫潤,毒蟲和煙瘴越來越多,五彩斑斕的長蟲,綠油油的蜈蚣,生有兩尾的巨蠍,比比皆是。
蚊蟲更是不厭其煩,睡個覺,耳邊有上千隻蚊子飛舞,眾人雖是修行者,總不能撐起罡氣睡覺,老吳點了一支奇臭無比的香,這才將蚊蟲驅走。
清靜倒是清淨,可臭氣極為上頭,像是牛井光著腳上茅廁,臭中有臭,嗆的人睡不著覺。
李桃歌掩住口鼻,默默運功,真氣行走大周天,這才從煩躁歸為心靜。
樹上傳來窸窣聲響,紅光一閃,掉下來一條通體泛起紅光的小蛇,好巧不巧,來到於仙林肚皮,小蛇猙獰露出獠牙,張口就咬。
“小心。”
李桃歌出聲提醒。
老吳說過,這種通體呈紅色的蛇,名為赤蜧,百姓喊它為一步倒,產於背駝山脈,位列天下奇毒,逍遙境高手中毒後,不死都要掉層皮。
誰知胖狐狸在熟睡中露出笑眯眯模樣,張開大嘴,迎接赤紅獠牙。
小小長蟲,怎能有他嘴大,一張一合,將蛇吞入口中,咬掉蛇頭,反複咀嚼,再吸入蛇身,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長舒一口氣,“舒坦……”
李桃歌這才想起,這家夥不是人,是妖,普通狐狸尚且能吃蛇食蟒,何況是活了幾百年的狐狸精。
望著於仙林嘴邊滲出的猩紅毒液,李桃歌學他一樣打了個激靈。
再往前走,山中出現村寨,前去探查一番,結果空無一人,既無血跡,也無狼藉,缸裡半粒米不剩,蛛網結了輕薄一層,像是不久前搬遷而走。
在大山穿梭半月有餘,這日一早,翻過群山峻嶺,終於見到了寬闊平地。
站在山頂遙望,入目皆為一望無際的平原。
終於來到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