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白浪驚訝道:“一萬九江白袍,去捉幾十人,反倒被殺了?”
韓無傷望著空中仍在纏鬥的四名半步仙人,蹙眉道:“我能算到聖子親至,也能算到李家之子會覺醒血脈,可畢竟人算不過天,原以為春秋二郎殺一個珠璣閣統領,綽綽有餘,可惜有名深藏不露的家夥攪了好事,那東西是妖非人,在六道之中,不在五行之內,所以算不到他的出現。若非這妖狐,春秋二郎已經殺掉賈來喜,順便乾掉奔襲千裡的聖子,夫子關最後的定數,因他而變。”
韓白浪疑惑道:“為何不請大供奉去幫忙?他老人家一出手,誰能擋得住?”
“因為他老人家一走,我會死。”
韓無傷雙眸睜大,遙遙盯住西方。
韓白浪順著他視線望去,雨幕中的遠山若隱若現,並沒有見到人影,詫異道:“哥,你該不會算錯了吧?”
被親弟弟質疑,韓無傷非但不怒,反而灑脫一笑,雙指敲打龜甲,正色道:“我視他人為魚肉,這人視我為魚肉,狗娃子,信不信大供奉一出手,就會立刻有人摘掉你我二人頭顱。”
“這麼邪乎?”
韓白浪衝著雨夜高喊道:“有人嗎?誰要殺我呀?”
回應他的隻有淺淡雨聲。
韓白浪撇嘴道:“哥,你又在故弄玄虛,我眼神這麼好,也沒瞧見一個人。”
韓無傷自信笑道:“狗娃子,常抱有猜忌之心,是好事,以後步入廟堂,對任何人最多半信半疑,包括我。”
韓白浪一把揉去臉上雨水,“好嘞。”
上空的仙人爭鬥,終於打破平衡,春秋二郎拚著受傷,換來賈來喜急墜落地。
韓無傷微微一笑,朗聲道:“再不現身,琅琊侯和聖子就要長眠夫子關了。”
一道驚雷劃破天際。
照亮暗夜。
西方曠野突然出現人影。
十人,十騎,十甲。
當中一人穿白袍,撐油紙傘,麵帶詭異笑容,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偏偏有股難以言明的貴氣。
韓白浪眨著天真爛漫的雙眸,“果然有刺客,不過僅有十騎,究竟是來殺人還是來送命的。”
韓無傷謹慎道:“當初在紫薇洲,他一人走在五十萬敵軍中,無一人敢攔,千軍萬馬避他白袍。”
韓無傷從金輿起身,站直後一躬到底,叉手為禮,帶有坦蕩敬意說道:“九江道韓無傷,見過趙王。”
十騎緩慢走到護城河邊,張燕雲露出痞笑,“你就是韓霸王?”
韓無傷恭敬道:“趙王戰功蓋世,天下誰人不識君,在您麵前,誰敢妄稱霸王。”
“你小子長得不錯,還他娘挺有禮貌,有前途。”
張燕雲敷衍誇獎一番,笑道:“聽說你能掐會算,能前知百年,後曉三世,來,你給老張算算,我是來乾啥來的。”
韓無傷輕笑道:“來取韓某頭顱。”
“哎!~”
張燕雲幽幽歎了口氣,為難道:“你來評評理,我都建功立業封王了,坐等著享清福,還要翻山越嶺,躲在暗地裡跟耗子一樣當刺客,難不難?可沒辦法呀,這是我親大舅哥,若是不來,枕邊風吹的你腦瓜子疼,一宿一宿睡不好覺,沒事了梨花帶雨哭一陣,說我不疼她們娘家親戚,要是不走這一遭,像是老張喪了良心。聽過來人勸一句,男人呐,不好當。”
像是老友之間的絮叨,倒是把韓無傷弄的呆住。
張燕雲眨了眨眼,說道:“攤上這麼一個愛生事的大舅哥,我也沒辦法。咱都是爺們,有家有業還要出門闖蕩,誰都不容易,痛快點兒,你是親自把頭送來,還是我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