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彆惹事生非了,對誰都客氣些,小心再挨揍!”
耳邊傳來小茯苓的叮嚀,李桃歌乾脆當起了聾子。
走出侯府,月魅人稀。
李桃歌忽然想起今天是十一月十六,快要到父親的壽誕,往年今日,侯府已經車水馬龍,送禮的人快要把街道堵滿。
以前李桃歌沒敢送過禮,如今羸弱少年成為一方王侯,是該儘些孝道,可思來想去,金銀珠寶太俗,又沒有珍奇的書畫古玩,難道要空著手回家?
李桃歌正發愁呢,走著走著,迎麵來了一隊夜巡官差,沒等對方問話,暗中的珠璣閣門客現身,對班頭低語一番,十人立刻讓道行禮。
李桃歌含笑回禮,轉過身,望著逐漸高聳的城牆,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湧起亢奮。
這可是自己親手建起的雄城!
相比於修葺祖宅,修建宗祠,要大氣的多。
李桃歌快步走近城牆,從瓦房裡忽然鑽出來一道人影,身上一股煙熏火燎氣,臉龐塗抹成黑色,若不是手中拎著兩桶粥,還以為是殺出來的刺客。
李桃歌定睛一看,這人輪廓挺熟,試探性問道:“上官辰安?”
那人放下木桶,朝脖子一抹,露出白皙肌膚,驚喜道:“侯爺?!”
一開口,果然聽出是上官果果的親弟弟,大寧第一富商的嫡長子。
李桃歌朝他仔細打量一番,確定黑臉是煙熏導致,好奇道:“你最近信灶王爺了?咋把自個弄成這樣。”
上官辰安咧嘴一笑,露出白瓷牙齒,“今夜輪到我當值,給兄弟們做飯,風箱拉的太猛,把自己差點給燒了。”
李桃歌問道:“為何要你來做飯?沒其他人了嗎?”
“那倒不是。”
上官辰安微笑道:“侯爺你有所不知,自從你離開琅琊城,我們幾人就商議過了,快到李相壽誕,總要給他老人家一份驚喜,正好第一批土澄漿,濾泥,晾乾完畢,胚子也搗好了,於是人歇窯不歇,沒日沒夜燒磚,想要在月底之前,將南邊城牆蓋好。我既不會繪圖,又不會燒磚,於是找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乾,本以為熬個粥輕輕鬆鬆,誰知道差點把灶房給點著,讓您見笑了。”
堂堂大寧首富嫡長子,竟然大半夜燒火熬粥。
李桃歌充滿愧疚道:“辛苦你了。”
上官辰安搖頭道:“不苦,能為琅琊城出一把力,是我的福分。出門之前,父親就說侯爺要我乾啥,我就得去乾啥,無論任何差事,就算把自己累死,那也是我自己福緣淺薄,與侯爺無關。”
李桃歌心中激蕩難平,抓住上官辰安熏到黝黑的手腕,指著高聳城牆,篤定道:“這座城是大寧的,同樣也是咱們的,隻要我在世一天,這城裡就有你們的家。”
上官辰安眼眶頓時一紅,激動道:“侯爺……”
李桃歌脫掉雪白狐裘,朝旁邊一丟,笑道:“你歇會兒,我來給他們做飯。”
上官辰安驚愕道:“侯爺會做飯?”
李桃歌挽起袖口,自負一笑,“當初我是鎮魂大營槽頭,專門照料軍馬,又香又嫩的豆餅,吃的馬兒見了我就撒歡兒,若是不棄,嘗嘗我的手藝。”
上官辰安呆住,眨著懵懂的眸子,“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