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侍郎由於逆子跋扈,被李白垚和蕭文睿聯手打壓,調去工部任左侍郎,權力已被架空。但京城裡的大員,無論在廟堂有多憋屈,放到外麵,仍舊是競相追捧的權貴,就拿鄒明旭而言,灰溜溜離開京城之後,來到老家宣州,天天有人宴請送禮,搖身一變,成為當地頭號紅人。
風流百裡香脂河,鄒公子是這裡常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麵對將自己攆出京城的罪魁禍首,鄒明旭心裡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表麵不動聲色,乖巧問禮,“見過侯爺。”
之前二人的家底,差了幾條街,打完安西之後,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一個喪家之犬,一個王侯,給人家脫靴都不配。
李桃歌玩味笑道:“許久不見,鄒家兄長風采更勝往昔,看來香脂河的水,確實養人。”
之前鄒明旭花錢買凶,派人到鎮魂關刺殺李桃歌,二人結下不死不休的梁子,不過李桃歌倒不想殺人泄憤,不是心善,而是覺得殺他嫌臟了自己的手。
鄒明旭低著腦袋,卑微說道:“侯爺來宣州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容我一儘地主之誼。”
“不敢,怕兄長的酒太烈,喝了之後醒不過來。”
李桃歌半真半假笑道。
有旁人在,鄒明旭索性裝糊塗,尷尬傻笑。
老衛熱情說道:“兩位公子果然相識,容鄙人代主人冒失一回,備好薄酒,請您二位到雅房細聊。”
李桃歌笑吟吟道:“打了這麼多次交道,好像還沒和鄒兄喝過酒,今日借花獻佛,一醉方休?”
喝酒?沒見麵開打已然不錯了,喝個屁的酒!
鄒明旭一萬個不情願,但人家沒上來掄拳頭,算是仁至義儘,硬著頭皮伸出右臂,“侯爺,您先請。”
一行人跟隨老衛來到船頭廂房,進門就是紙醉金迷的味道。
李桃歌大馬金刀坐到次席,拍著主坐招呼道:“鄒兄,請入席。”
鄒明旭扭捏道:“侯爺,不合適吧……您是二品侯,我隻是國子監監生,若坐到主位,成何體統,傳到京城,我爹會用鞭子抽死我。”
“咱們倆就不用寒暄客套了。”
李桃歌將他硬拽到身邊,親自把酒斟滿,笑道:“莫要讓旁人笑話。”
鄒明旭一個勁乾笑。
作為主人款待貴賓的廂房,這裡的酒更好,舞更妙,不過在座的都各懷心事,誰都沒心思欣賞舞姬。
“這位是?”
李桃歌望著鄒明旭身邊的公子哥問道。
“見過侯爺。”
沒等鄒明旭答話,瘦弱乾練的年輕人急忙起身,自報家門說道:“家父乃是兩江副都護林慶陶,我叫林寶珠,行二,喊我林二即可。”
“原來是林二哥,多有怠慢,是小弟之過。”
李桃歌拱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