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事大,酒客紛紛後撤,留出大片空地。
中間隻有一名年輕男子坐在矮凳,手中酒碗缺了一塊,嘴角帶笑,不陰不陽望著晏家兄弟。
這男子手長腿長,相貌清秀,穿戴倒是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偏偏生出一股土氣。
較為穩重的晏歸鴻沉聲道:“後生,為何擅自出手傷人?”
年輕男子張開雙臂,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道:“二位是北庭豪俠,聯手欺負一個老人家,害不害臊?竟然有臉問我為何出手。”
這種繞不清的瑣事,晏家兄弟闖蕩江湖已久,遇過不知凡幾,生在白山黑水的粗鄙漢子,最煩講道理,隻把對方歸為兩類人:打得過的,打不過的。
晏巨甲摸著絡腮胡,神色陰冷道:“你是來尋仇的?”
年輕男子搖頭道:“素未平生,無冤無仇。”
晏歸鴻問道:“想打敗我兄弟二人揚名立萬?”
年輕男子輕蔑一笑,“揚名立萬?好大的口氣,把自己當成紫金山莊莊主了?就算殺了你們,不過搏來一流高手之名,沒意思。實不相瞞,就是看你二人不順眼而已,怎麼,不服嗎?”
晏巨甲麵對後輩叫囂,充耳不聞。
二人看似莽撞,可行走江湖,若沒點小心思,早已被剁碎包成肉餡。
憑借陶片威力,能推斷出這名年輕人不好惹,二十來歲有無極境巔峰修為,放在宗門中,屬於絕世天驕那一類。
敢騎在彆人頭上作威作福,身後必定有參天大樹,贏了徒弟,來了師父,一代一代打過去,不知後麵要跳出幾名老祖。
晏歸鴻甩出一個字,“走。”
兄弟二人才一轉身,年輕男子將碗對著他們後背,伸出中指,彈向碗底。
幾十枚陶片瞬間崩開,夾雜著嗚咽風聲。
晏家兄弟齊齊回頭,側身,揮袖,動作一致。
晏巨甲拔掉嵌入小臂的陶片,怒聲道:“得寸進尺,找死!”
晏歸鴻一把將弟弟攔住,凝聲道:“報個萬兒,日後定當討教。”
年輕男子歪著腦袋,笑吟吟道:“靈師宗,刁春郎。”
晏家兄弟對視一眼,隨後皺起眉頭。
靈師宗這個名字,初次聽聞,不知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江湖中結了梁子之後,怕仇家複仇,報假名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報上另外仇家名字,弄的仇家們打的一腦門暈包,可謂無恥到極致。
晏歸鴻舉起衣袖,經過陶片刺破,已變為一束束布條,“刁兄弟,出手如此狠辣,結的這可是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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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春郎口中多了根狗尾巴草,雙手環胸,嬉皮笑臉道:“憑你二人,不配跟我提死字。”
佛有佛氣,仙有仙氣,可把仙佛惹惱了,照樣會生出殺氣。
當著眾人屢次被辱,再好的脾氣也壓不住,晏歸鴻雙手攥緊,擺出拳法大架,“請賜教。”
刁春郎站起身,這才看到他背後插有一把長到誇張的橫刀,至少四尺,刀鞘為鯊皮,鑲有銀絲紅珠。
刁春郎晃著腦袋,扭著屁股,邁起吊兒郎當步伐,朝對方步步逼近。
兩人相距不足一丈,刁春郎突然吐出口中狗尾巴草,發足狂奔。
柔若無骨的小草,竟迸發出手弩力道。
晏歸鴻肩頭一矮,躲過襲來的小草,再弓起身,一枚拳頭進入眼簾。
晏家兄弟是純粹武夫,最不怕的就是肉搏,見到這小子敢近身,晏歸鴻心中竊喜,雙臂呈十字絞,奮力架住,膝蓋猛頂,直抵對方心窩。
轟的一聲。
拳鋒徑直鑿中十字軸心。
晏歸鴻倒飛而出,空中飄散大片血跡。
刁春郎甩了甩拳頭,呲牙道:“北庭男兒怎會如女子一樣,弱不禁風。”
晏巨甲一記頂肘,雙腿暗藏殺機。
每一步都踩出深坑,足以證明力道之強勁。
刁春郎伸出不算大的手掌,抓住手肘。
輕描淡寫將魁碩大漢摁在原地。
相差一尺來高的二人,竟如同大人打孩子一般輕鬆。
刁春郎勾起嘲諷笑容,說道:“沒吃奶就出來闖蕩江湖?力氣不如一條狗呢。”
晏家兄弟萬萬沒想到,賴以成名的蠻力,在二十歲年輕人麵前不堪一擊。
晏巨甲憋的麵紅耳赤,大吼一聲,爆發出磅礴巨力,“找死!”
一發力,黃土埋在膝蓋,頓時矮了半截。
刁春郎輕鬆閃身,使得大漢撲了個空,手刀在對方後頸輕輕一磕,晏巨甲立刻昏厥過去。
刁春郎搖頭歎道:“什麼鳥東西都敢行凶作惡,不嫌害臊。”
腳掌一踢,長刀從頭頂繞到手中。
刁春郎握住刀鞘,對準晏巨甲嘴巴,緩緩放了下去,“投個好胎。”
下一刻,黃土莫名跳起。
越跳越高。
耳邊傳來疑似悶雷聲。
刁春郎詫異抬頭。
一隊鐵騎正朝自己悍然奔行。
寫有李字的猩紅大旗迎風獵獵,囂張跋扈。
刁春郎又短又淺的眉頭驟然上挑,喃喃道:“李是何人?百騎開路,好大的威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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