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動如山,一雙堪比鷹隼般的眸子在李桃歌身上來回打量,胸膛隆起,沉聲道:“沒錯,老夫就是刁金侯。侯爺不遠千裡趕赴嘉州,抓了我兒春郎,又差遣兵卒圍了刁府,擅自屠戮府中家丁,究竟意欲何為?”
“裝瘋賣傻?”
李桃歌刀刃抹向靴底,蹭去血汙,笑道:“那天夜裡,兩名珠璣閣門客一死一傷,不是你們所為?”
刁金侯平靜道:“半夜三更,攜帶利刃闖我刁府,心懷不軌,難道不該殺嗎?”
李桃歌輕聲道:“侯府客卿是在查案。”
刁金侯嘴角堆出笑意,“一無官憑,二不報自家家門,上來就殺,誰知他是賊子還是侯府客卿。話說回來,貴府遠在東庭,為何要到兩江查案?涉案之人是誰,老夫若是知道,一定如實告知。”
李桃歌眯起桃花眸子。
莊遊潛逃一事,萬萬不可對外宣揚,要不然李家難逃乾係,自己丟了爵位倒是不怕,父親相位可就難保了。
這靈師宗宗主,果然有些難纏,三言兩語,就使自己百口莫辯。
刁金侯坐如獅虎,聲調冗長道:“侯爺?!~”
兩個字儘是質問。
李桃歌笑了笑,說道:“貴府暗通東花,難道不該查嗎?”
刁金侯麵無表情道:“侯爺此言,純屬無稽之談,刁家世代忠良,散儘家財隻為百姓手裡那一碗熱粥,侯爺胡亂安的罪名,老夫擔待不起,綁我孩兒,殺我家丁,不問青紅皂白的一句渾話,竟使刁府滅門!青,州,侯,非要趕儘殺絕嗎?!”
僅憑飽含憤懣的言辭,誰都以為他蒙受天大冤屈。
李桃歌微笑道:“本侯戰功彪炳,高封二品,就是為了不講道理,難道打了那麼多仗,受了那麼多傷,還要憑借口舌論黑白?罪豈不是白受了?”
刁金侯緩緩搖頭,“侯爺要以權勢壓人,老夫無話可說。”
“痛快。”
李桃歌邁步上前,“既然宗主自詡世代忠良,那麼為了大寧安定,乖乖被俘吧。”
寧刀順勢架在對方脖子。
即將接觸肌膚,卻被五指捏住。
刁金侯輕聲道:“老夫忠的是大寧,又非侯爺,想要拿我,您還不配。”
一指彈開刀身,右臂前探。
李桃歌左手護住胸口,鎖住對方鐵石般手掌,笑眯眯道:“刺侯殺駕,罪當抄家滅族。”
雙臂各自爆發巨力,青石開裂,寧刀碎成鐵渣,李桃歌飄出三丈。
刁金侯從馬步改為站立,交椅已碎成齏粉。
李桃歌甩著生疼左手,呲牙咧嘴道:“好詭異的力道,刁宗主不愧是吃東花米糧長大,有勁。”
如果說無極境的護體罡氣像是一堵石牆,步入逍遙境後,石牆已然換成鐵牆,再加上越發凶悍的肉身,想要越境殺敵,簡直是異想天開。當初在安西都護府鏖戰,三大無極境巔峰聯手,尚且難以破開郭平護體罡氣,就知道一境之隔,如攀山過海。
刁金侯的肉身和罡氣,早已遠超逍遙境,大抵是未悟道的上四境,硬拚之下,李桃歌吃了些小虧。
刁金侯沉聲道:“小小年紀,修成逍遙境巔峰,李家五百年底蘊,果然不能小覷。”
李桃歌切了一聲,嗤笑道:“滿口李家底蘊,當自己是誰了?要是老祖出馬,你有機會開口嗎?本侯就是玩玩而已,扭轉多年來常被人踩的心魔,門口還有位抱撲境胖子呢,要不你與他打一架?”
並非是他故意接錯話,而是察覺對方境界高深,生怕陰溝裡翻船,趕緊抬出李小魚和於仙林,告誡姓刁的自己帶了打手,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果然不出所料,刁金侯神色逐漸凝重,氣機大開,罡風在房內來回穿梭。
單腳跺地,無數青石飛起。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