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佑和竺星海等人步步逼近,看那小子倚靠一座石碑負隅頑抗,定然撐不了多少時候,生擒幾乎已成定局,何況在鎮撫使大人麵前露臉,日後必有恩遇。
當下借助鎮撫使大人釋放的輝日氣象,攻勢如潮。
隻不過,下一刻,那青年周身的生氣突然間快速枯竭,肉眼可見之中,已化為木乃伊之態,奇怪的是,他明明生氣已絕,為何還能行動自如?定是邪術。
他們又哪裡知曉,那青年既背負了死,已然將生給予了沈雲兮,雙方生死流轉,互為陰陽,竟然綿綿不息。
此刻的青年宛若死神,目光空洞,手中的針隔空一刺,遠處的一個修士,心底一寒,嚇得不敢動了。
就見那座地斜碑上,在諸多指紋之中,已然滋生出一枚新的指紋。
同一時刻,在青年的後背上,已然衍生出一枚符文。
一符一紋結成一刻,那修士當真不動了。
腳底盤桓,手中針刺接連不斷,一個個淩星境的修士起先就被攻破血運,鮮血被祭入地斜碑,在桑北手中死針推演之下,已然強行生成契約。
契約成,生命宛若操控在手,哪裡還敢動?
桑北連連出手,口中念誦,一個個修士呆立當場,不敢動彈。
他們先前已然被劍巫之道所傷,鮮血早就被祭入古碑,故而死針定契一刻,竟然被那股死亡氣息所威懾,嚇得不敢動作。
即便有少數反抗的,也在瞬間遭受反噬,失去了一戰之力。
如此情形當然逃不過屠佑等人的眼睛,鎮撫使大人在看著,如何能這般無能?
紛紛開始獻祭精血,以激發出至強戰力,儘快將那座詭異石碑擊潰。
未料桑北腳底一踏,就見周邊那些被契約的修士,軀殼紛紛震動,體內鮮血汩汩湧出,很快在腳底凝聚出一枚枚血色符文。
一縷縷衰殺的黃泉氣息吹來,淒神寒骨,屠佑眼中,那條漆黑之龍已然不見了,所代替的,乃是一條橫空出世的黃泉之河。
即便是踏月境高手,已然身不由己,被這條黃泉陰脈牽扯進去了。
屠佑等人拚命掙紮,卻哪裡明白這條黃泉之河又僅僅是一條河那麼簡單?
經曆星瀾沙漠中的一場場曆練,桑北對於輪回之道已然有了極為深刻的領悟,藉由陰陽雙針循環往複,已成圓潤體係,而當下,他便要將他的領悟加以運用,借助那一具具修士的鮮活肉身,以為陣圖基石,結合地斜碑,布成陣圖。
黃泉氣息滲入周身,一個個修士身不由己,被地斜碑所驅使,吸入大量黃泉陰邪氣息,他們的生氣,在肉眼可見之中枯竭,肉身化作一具具木乃伊之態,此刻的心誌已然完全被那座地斜碑所奪,一心一意,融入那條黃泉之河,勾連成完整陣圖。
桑北和沈雲兮,一死一生,驅動黃泉陰脈,回環往複,結成輪回之陣。
此刻的沈雲兮已然無我,被桑北所驅使,陰陽雙針挑開天地,流轉無儘。
天地萬物,俱在輪回中,誰能逃避?
陣圖既成,踏月境之下的修士,如何能夠逃脫莫測的輪回之道,紛紛被大陣裹挾,在肉眼可見之中,化作傀儡,補充進大陣,使得這座大陣的氣勢越來越強。
以至於,屠佑竺星海等人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短期無虞,然而那種陣圖規則玄奧無比,且在不斷完善成長,要想破解,越來越難。
中央篝火星天,一針挑起,規則氣息直入本心,那一針既融合了沈雲兮的篝火星天,也融合了桑北的劍巫之道,更融合了桑北初覺的輪回之道,每一劍,每一針,都空虛如零,即便屠佑等人藉由境界壓製,勉強對抗,卻一步步被那條黃泉陰脈所掣肘,愈發被動。
屠佑驟然瞅見那一縷挑起的黑色流光,不覺有些毛骨悚然,一劍橫掃,道韻氣象如山鎮壓,未料就見一條巨龍咆哮著衝來,心神頓時有所散亂,而一縷銀色光芒,已然從不可知的角落刺入,頓時破開防禦,挑起一縷鮮血。
鮮血飛濺入碑,漸成指紋之態。
屠佑心中震驚,他眼見周邊一個個修士化作木乃伊之態,豈願重蹈覆轍?
當下一聲怒吼,道:“諸君,聯合吧,這小賊手段詭異,防不勝防,若然各自為戰,時間長了,就可能被其各個擊破,最終結局,你們都已看到!”
“不錯,聯合吧,除魔衛道,當同心協力!”竺星海第一個響應。
那些踏月境高手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當即紛紛響應,一個個竭力斬開陣圖束縛,向中央彙聚,當下道韻紛紛敞開,彼此共享,轉眼間,聚合出一道長長劍痕,磅礴斬向陣圖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