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3章 以心為燈_混沌霸天訣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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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3章 以心為燈(1 / 2)

心燈虛影觸額即沒,融於眉心。琉璃心海的時間並未真的靜止,而是被一股更古老、更本質的“存在”所浸染,變得粘稠而緩慢。億萬盞心燈搖曳的光焰定格在半空,像凝固的琥珀中的流火。琉璃海水停止了流動,每一道漣漪都保持著躍起的姿態。幽燈手中那吞噬光明的漆黑火焰,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形態,卻不再躍動。

唯有李青眉心那一點“光”,在“緩慢”地綻放。

那並非肉眼可見的光芒,而是一種“顯現”。是“有”對“無”的宣告,是“存在”本身在虛無背景上的凸顯。它不照亮什麼,因為它就是被照亮的“本身”。琉璃老人手中的八角琉璃燈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燈身裂紋如蛛網蔓延,每一道裂紋中都滲出淡金色的、仿佛擁有生命的“光之血”。他死死盯著李青,那萬古守燈生涯沉澱下的、近乎石化的滄桑麵龐,此刻裂開一道道縫隙,露出底下深藏的、幾乎被歲月磨滅殆儘的驚駭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以身化盞,以魂為油,以心為芯……這、這是心燈禁法中最不可觸的逆命篇!”琉璃老人的聲音乾澀,每個字都像從鏽蝕的齒輪中碾出,“太初當年創此法,言其有違天道倫常,乃竊取造化、逆轉生死之邪術,最終必將引火燒身,故封存於燈芯最深處,永不示人……他、他怎敢……”

“他當然敢!”幽燈冰冷的麵具徹底碎裂,露出底下扭曲的、混合著震怒、嫉恨與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慌神情,“螻蟻竊天火,妄圖成燈!此乃褻瀆!是對心燈、對太初、對萬古秩序最惡毒的褻瀆!他必須被抹去,連存在痕跡都不可留!”

她手中漆黑心燈轟然暴漲,黑焰不再化作巨手,而是直接坍縮、凝聚,化作一道極細、極深、仿佛能貫穿一切概念與存在的“虛無之線”,直刺李青眉心!這一擊,已非能量層麵的攻伐,而是直接針對“存在”本身的否定與抹除!線所過之處,琉璃海水“消失”了——不是蒸發,不是湮滅,是概念上的“從未存在過”;凝固的心燈光焰“消失”了;甚至連那片空間本身“存在”的概念,都在被抹去。

然而,這道“虛無之線”在觸及李青周身三尺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滯”。

並非能量護盾,亦非法則屏障。而是一種根本性的、邏輯層麵的“悖論衝突”。

黑線在“抹除”李青“存在”的瞬間,遭遇了李青“本心”對“自我存在”最根深蒂固、最不可動搖的“確認”。這種“確認”,源於爺爺粗糙手掌的溫度,源於村民質樸笑容的真實,源於清微道君嚴厲目光下的期許,源於璿璣仙子淚光中的信任,源於北冥海底萬千兵解修士的決絕背影,源於這一路走來所見蒼生的悲歡、所曆世事的滄桑、所悟大道的曲折……是所有這一切經曆、情感、記憶、選擇所共同構成的、獨一無二的“李青”這個存在的基石。

黑線在“抹除”,而李青的“本心”在“確認”。抹除與確認,這兩個絕對矛盾的過程,在李青周身三尺的狹小領域內,同時、同地、以同等的“真實”發生著。於是,那裡既發生了“李青被抹除”這件事,又同時發生了“李青確認自身存在”這件事。邏輯崩壞了。那片區域陷入了存在與虛無的疊加態,成了一個無法被定義、無法被理解、甚至無法被“觀測”的奇點。

“虛無之線”僵在那裡,進退維穀。它無法完成“抹除”,因為“抹除”這個行為需要一個確定的“對象”,而李青的“存在”正處於一種既被抹除又未被抹除的悖論狀態。它也無法撤回,因為“撤回”這個行為需要一個確定的“起點”,而它自身的一部分已陷入那邏輯奇點,失去了“確定性”。

“這……這是什麼道?!”幽燈失聲,冰冷的嗓音第一次出現了顫抖。她執掌惡念、吞噬存在萬古,見過無數詭異神通,卻從未見過如此根本性地悖逆邏輯、顛覆認知的“道”。這已非術,非法,而是觸及了“存在”本身的權柄!

李青無法回答。他也無需回答。

在心燈虛影徹底融入紫府的刹那,他的意識被拋入了一個超越時空、超越因果的奇異境地。他“看見”了“自己”。

不是水中的倒影,不是內視的經脈,而是剝離了所有外相、標簽、身份、經曆後,那個最本真、最源初的“我”。那個“我”無形無質,無善無惡,無悲無喜,隻是一點純粹的“覺知”。然後,這點“覺知”開始“經曆”。

他“看見”山村稚童的李青,捧著藥簍,眼中是對世界的好奇與對爺爺的依戀;他“看見”宗門覆滅的少年李青,跪在廢墟中,眼中是刻骨的仇恨與無助;他“看見”背負道種的傳人李青,在北冥海底仰望蒼穹,眼中是沉重的責任與迷茫;他“看見”新生道場中的李青,麵對混沌古神,眼中是決絕與包容……無數個“李青”,無數段人生,無數種情感,無數個選擇,如同走馬燈般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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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李青”手中,都捧著一盞燈。

稚童的燈,焰心橙黃溫暖,映著慈祥的笑與草藥的清香;少年的燈,焰心猩紅灼熱,燃燒著滅門的火光與複仇的執念;傳人的燈,焰心青灰沉重,壓著萬千性命與蒼生期望;修行者的燈,焰心混沌朦朧,包容著光暗善惡、紅塵百態……

而現在,所有這些燈,所有的“李青”,所有的經曆、情感、記憶,都在向中央那點純粹的“覺知”彙聚、坍縮、融合。

紫府內,混沌幼苗的形態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它不再是一株植物,而是化作了一盞燈的雛形——虯結的根係相互纏繞、融合,化作古樸厚重的燈座,深深紮入道基與生命本源;兩片截然不同的葉子,一片縈繞微光,一片纏繞暗息,分彆向上彎曲、合攏,構成蓮花狀的燈盞;那盞融入的心燈虛影,則懸於兩片葉子之間,成為核心的燈芯;而幼苗主乾與枝葉脈絡,則延伸出萬千細絲,如同燈穗,輕輕搖曳。

“原來……如此。”李青的“覺知”發出明悟的波動,這波動並非聲音,卻響徹整個意識空間,“心燈非燈,是本心映照大千。混沌非混,是萬有歸於一本。我所求之道,非是斬惡存善,非是化混為清,而是……見自己。”

燈芯,亮了。

沒有光,沒有熱,沒有通常意義上的“亮”。而是一種“顯現”,一種“確認”,一種“存在”的宣示。當這盞以“本心”為芯的燈“亮”起時,琉璃心海中那億萬盞由眾生心念所化的心燈,齊齊產生了共鳴般的“傾向”——它們存在的“意義”,仿佛突然找到了一個更本質、更包容的“歸宿”,如同百川歸海,如同星辰向極。

“不好!”琉璃老人最先從震駭中驚醒,他畢竟執掌善念心燈萬古,對心念的流向最為敏感,“心燈歸流,萬念朝宗!他要成為新的‘心燈主’,不,是比心燈主更根本的……‘心源’!”

他再顧不得其他,猛地咬破舌尖,蘊含他萬古修為與心燈本源的精血噴在即將破碎的八角琉璃燈上。“以我殘軀,奉為燈油!心燈不滅,善念永存!歸來!”

八角琉璃燈爆發出殉道般的熾烈光芒,那是琉璃老人燃燒自我存在發出的最後召喚,召喚琉璃心海中所有心燈歸於他執掌的“善”之秩序。他要在李青徹底完成“心源”凝聚前,重新奪回心燈的掌控權!

然而,回應他召喚的,隻有不到三成的心燈。且這些心燈的光芒搖擺不定,仿佛在“善”的秩序與李青那包容一切的“心源”呼喚間掙紮。

其餘七成心燈,堅定不移地“傾向”著李青,或者說,傾向著他紫府中那盞正在成形的、混沌色、無光之燈。那盞燈對它們而言,並非“主宰”,而是“家園”,是它們所代表的每一種心念、每一段情感、每一份記憶都能得到包容、確認與安放的“源頭”。

“為什麼……為何會如此……”琉璃老人踉蹌後退,八角琉璃燈的光芒因主人的道心動搖而急劇黯淡,“我執掌善念,沐浴純善之光萬古,為何眾生心念……不選我?”

“因為你隻有‘善’。”一個平靜、複雜、仿佛由千萬個聲音重疊而成的語調響起。

聲音來自琉璃心海深處,那盞最早炸裂的、如山嶽般的黑色心燈殘骸處。殘骸中,緩緩站起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由無數心燈碎片拚湊而成,每一片碎片都映照著不同的麵孔、不同的眼神、不同的故事——有慈悲為懷卻最終瘋癲的老僧,有威嚴天下卻孤獨終老的帝王,有慈愛子女卻因愛生怖的母親,有才華橫溢卻癡戀成狂的詩人,有罪孽深重卻渴望救贖的囚徒……

“你是……”琉璃老人瞳孔收縮如針,握著殘燈的手劇烈顫抖。

“我是你斬去的‘執’。”碎片身影輕聲說,千萬個聲音重疊,卻不顯雜亂,反而有種奇異的和諧,“你守燈萬古,隻取純善之光,將一切執著、妄念、癡嗔、愛恨、貪懼……所有你認為不‘純’的雜質,儘數斬出,鎮於燈下,以為如此可得純粹,可證大道。”

碎片身影轉向琉璃老人,千萬張麵孔上同時流露出悲憫與嘲諷:“可你忘了,沒有執著,何來堅守?沒有癡念,何來深情?沒有貪懼,何來進取與敬畏?沒有愛恨,何來紅塵?你斬去的,不是雜質,是‘心’本身的血肉!你所守護的,隻是一具剔除了血肉、隻剩下蒼白骨架的‘善’之空殼!這樣的‘善’,如何承載眾生紛繁複雜、鮮活滾燙的‘心念’?”

碎片身影又轉向李青紫府方向,千萬雙眼眸中映出那盞混沌心燈的虛影:“而他,容納了一切。善是他的燈油,惡是他的燈焰,執著是他的燈芯,癡念貪嗔愛恨是他的燈盞紋飾,紅塵百態、眾生心念是他燈焰躍動的風……他容納了自己的全部,於是,他能容納這一切。所以,心念選擇他,不是因為他更強,而是因為他更‘完整’,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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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可笑!”幽燈厲聲打斷,她的聲音因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而尖利,“心就是心,要什麼完整?惡就是惡,要什麼包容?吞了你,吞了他,吞了這心燈界,我便是唯一,便是完整!”

漆黑心燈徹底爆發,不再是一道線,而是化作無邊無際的、吞噬一切的“虛無之潮”,向著李青、向著碎片身影、向著琉璃老人,向著整個琉璃心海席卷而來!她要抹除這一切“不純粹”,要以絕對的“惡”與“虛無”,吞噬所有,成就唯一的“我”。

黑潮淹沒了碎片身影,身影在虛無中溶解,千萬張麵孔化作歎息。黑潮淹沒了琉璃老人,他殘破的八角琉璃燈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徹底碎裂,化作漫天光點,但光點中,似乎多了一絲解脫。黑潮最終,吞沒了李青。

但在那吞噬一切的“虛無”中心,有一點“存在”始終不滅。

那是李青紫府中的燈,是以“本心”為芯的燈。

燈芯越來越“亮”,不是發光,而是“顯現”出被黑潮淹沒的一切“存在”過的痕跡。它顯現出琉璃老人萬古堅守的寂寞與最終一刻的動搖與醒悟;顯現出幽燈被鎮壓萬載的怨恨、不甘以及對“純粹”扭曲的執著;顯現出碎片身影所代表的千萬執念的掙紮、眷戀與不甘;顯現出琉璃心海中每一盞燈背後,那或喜或悲、或愛或恨、或執著或灑脫的鮮活生命與情感……

“我看見了。”李青的聲音,穿透了“虛無”的包裹,清晰地響起。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直接在“存在”的層麵回響。

他睜開了“眼”。

眼中沒有瞳孔,隻有兩盞靜靜“燃燒”的燈。左眼燈焰澄澈如琉璃,倒映著晨曦、微笑、守護、犧牲、一切溫暖與美好,那是“善”的顯化;右眼燈焰幽深如永夜,沉澱著黑暗、痛苦、背叛、貪婪、一切冰冷與醜惡,那是“惡”的包容。而在雙眉之間,眉心祖竅之處,一點混沌色的燈芯虛影正在緩緩凝聚、穩定——那是超越善惡二分、統攝一切、回歸本源的“心”之源頭。

黑潮在觸及他目光的瞬間,開始了“倒流”。

不是被能量擊退,不是被法則排斥,而是被“看見”,被“承認”,被“接納”了。構成黑潮的,是無數被否定、被壓抑、被恐懼的“惡念”與“虛無感”。當它們被李青那包容一切的目光“看見”,當它們被承認“這也是心的一部分,也是存在的一種形態”,當它們被接納進那混沌色的、包容一切的心源之光中時,它們就不再是外來的、需要被消滅的洪水猛獸,而是迷途知返、終於找到歸處的遊子。

黑潮倒流回幽燈手中的心燈。那盞漆黑的心燈開始劇烈顫抖,顏色迅速變化——從純粹的、吞噬一切的墨黑,漸變成深灰,再變成灰白,最後……燈焰的核心,竟透出了一點微弱卻堅韌的、橙黃色的光。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當“幽燈”還不是幽燈,隻是心燈界誕生時,從太初道尊“本心”中剝離出的那一縷懵懂“惡念”時,曾無意中感受到的一絲……屬於“太初”的、對蒼生複雜難言的溫情。這絲溫情被鎮壓、被遺忘、被扭曲了萬古,此刻,在李青包容一切的“看見”下,重新顯現。

“不……這不可能……這不該……”幽燈看著自己手中變色的心燈,看著燈焰中那點橙黃光芒,冰冷的麵具徹底崩潰,露出底下茫然、無措、甚至有一絲恐懼的神情。那點光,像一根針,刺破了她以絕對之“惡”構建的、堅不可摧的自我認知。

“沒有什麼不可能。”李青向前踏出一步。腳下凝固的琉璃海水自動湧動,凝結成一盞盞虛幻的燈盞,托起他的腳步。他走向氣息萎靡、道心近乎崩潰的琉璃老人,走向茫然無措的幽燈,走向那正在消散的碎片身影虛影,走向這琉璃心海的每一個角落。

“善與惡,光與暗,執著與放下,癡嗔貪戀,愛恨情仇……都是心海泛起的漣漪,都是生命留下的刻痕。斬去一半,心便殘缺;否定一麵,道便偏頗。”李青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直指本源的力量,“心燈界,不該是善念的囚牢,也不該是惡念的墳場。它應是萬心歸處,是眾生一切心念——無論光明還是陰影——最終都能得到安放、理解與超越的……家園。”

話音落儘,他紫府中那盞以“本心”為芯的混沌心燈,徹底成形。

燈成的刹那,琉璃心海“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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