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鏡懸於半空,鏡麵清光流轉,照定冥骨尊者逃遁的元嬰血光。那血光如陷泥沼,速度驟減,發出淒厲尖叫:“清虛!你敢滅我元嬰,幽冥殿必與你不死不休!”
清虛真人麵色冷峻,不為所動,手掐法訣,古鏡清光大盛,如潮水般衝刷血光。血光中浮現冥骨尊者扭曲的麵容,怨毒咒罵,卻無法掙脫鏡光束縛,漸漸消融。
“滅!”
隨著清虛真人一聲輕喝,鏡光猛地一絞,血光“噗”地炸開,化作點點腥紅,被清光徹底淨化。一代元嬰大修士,幽冥殿三長老,就此形神俱滅!
李青目睹這一幕,心中震撼。這就是元嬰修士的威能?舉手投足間,天地之力相隨,殺敵如碾蟻!而清虛真人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更讓他見識到修真界的殘酷——任你地位尊崇,一旦結下死仇,便是雷霆手段,不留後患!
“呼——”清虛真人收鏡而立,長舒一口氣,臉色略顯蒼白。顯然,滅殺同階修士,對他消耗不小。
“清虛小子,手段不錯嘛。”酒癲灌了口酒,嘖嘖道,“不過你這‘太清玄光鏡’用得還是差些火候,當年清玄老兒使出來,那可是能照破山河的。”
清虛真人苦笑:“前輩說笑了,弟子怎敢與祖師相比。”
酒癲擺擺手,看向李青:“小子,看傻了吧?修真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如今身懷混沌金丹,更需謹記這點。”
李青鄭重點頭:“晚輩謹記。”
“好了,閒話少說。”酒癲拍拍屁股站起來,“清虛小子,借你太清洞天‘玄靈秘境’一用,我要教這小子幾手保命的本事。”
清虛真人略一猶豫,點頭道:“可。不過秘境隻能開啟一日,一日後,歸墟獵道者恐會尋來,需早作準備。”
“一日足矣。”酒癲咧嘴一笑,拎起李青,“小子,走也!”
不等李青回應,酒癲大袖一揮,兩人身形如泡影般消散,再出現時,已在一處奇異的秘境之中。
這秘境不大,方圓不過百丈,卻靈氣濃鬱如液,在空中凝結成蒙蒙靈霧。地麵鋪滿青玉般的靈草,中央一汪清泉汩汩,泉水呈現淡金色,散發沁人心脾的清香。最奇特的是,秘境上空無日無月,卻有一道九色彩虹橫貫天際,灑下斑斕光暈,照得整個秘境如夢似幻。
“這是……”李青深吸一口氣,隻覺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體內混沌金丹自發旋轉,貪婪地吸收著周圍靈氣。
“太清宗的‘玄靈秘境’,內蘊一口‘玄靈泉’,泉水乃天地靈氣凝結,一滴抵得上外界苦修十日。”酒癲解釋道,“清虛小子還算夠意思,肯把這寶貝地方借出來。”
說著,他走到泉邊,俯身掬了一捧泉水,咕咚咕咚喝下,滿足地打了個嗝:“痛快!小子,你也來點?”
李青學樣喝了幾口,泉水入腹,頓覺一股暖流擴散全身,混沌金丹旋轉速度更快,絲絲混沌之氣滋生,修為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彆光顧著喝。”酒癲盤腿坐下,神色難得嚴肅,“小子,你可知混沌金丹的奧妙?”
李青搖頭:“晚輩剛結丹,尚不熟悉。”
“混沌金丹,又稱‘大道金丹’,是傳說中的‘完美金丹’。”酒癲沉聲道,“尋常金丹分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次。而混沌金丹,超脫品級,蘊含無限可能。”
“混沌金丹有九轉,每轉一次,威能倍增。九轉之後,可直指元嬰,且元嬰品質亦遠超常人。”
“九轉?”李青內視丹田,那灰蒙蒙的金丹緩緩旋轉,表麵有玄奧紋路,卻看不出轉數。
“你現在是初結丹,尚未開始‘轉’。”酒癲解釋道,“金丹九轉,需以特殊法門催動,每轉一次,都如破繭重生,痛苦萬分,但收獲也巨大。”
說著,他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李青:“這是老道我早年從一處上古遺跡中得來的《混沌九轉訣》,正適合你。本來想拿去換酒喝,現在便宜你小子了。”
李青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頓時被其中玄奧法訣吸引。這《混沌九轉訣》專為混沌金丹而創,詳細記載了如何引導金丹旋轉,吸納天地靈氣,淬煉自身,完成九轉蛻變。
“多謝前輩!”李青由衷感激。
“彆急著謝。”酒癲擺擺手,“金丹九轉,一轉一重天。尋常修士,能在結丹期內完成三轉已是天才,五轉可稱妖孽,七轉以上,古來罕見。至於九轉圓滿……嘿嘿,老道我也隻聽說過傳說。”
“你身懷混沌源釀改造的體質,又有這玄靈秘境相助,或許能創造奇跡。但記住,九轉過程凶險萬分,稍有不慎,金丹崩碎,修為儘毀都是輕的,重則魂飛魄散!”
李青神色凝重,但眼中毫無懼色:“晚輩願一試。”
“好!有骨氣!”酒癲讚許點頭,“那便開始吧。老道我給你護法,能轉幾轉,看你自己造化了。”
李青不再多言,盤坐泉邊,按照《混沌九轉訣》所述,開始引導混沌金丹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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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金丹轉動緩慢,但隨著法訣催動,轉速逐漸加快。丹田內,那灰蒙蒙的金丹表麵紋路亮起,如星辰閃爍。每轉一圈,都有一絲混沌之氣滋生,融入四肢百骸,改造肉身。
一轉!
金丹表麵紋路驟然變化,如龍蛇遊走,重新排列組合。李青渾身一震,隻覺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從丹田蔓延全身,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碾碎重組。他咬牙堅持,額頭冷汗涔涔,卻一聲不吭。
“好小子,第一轉就成了!”酒癲眼中精光一閃,暗自點頭。
一轉完成,混沌金丹明顯凝實了幾分,散發出的氣息也更加強大。李青沒有停歇,繼續催動法訣,開始第二轉。
二轉比一轉更加痛苦,金丹旋轉如磨盤,碾壓丹田,李青麵色慘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意誌如鐵,硬是撐了過去。
二轉完成,金丹縮小了一圈,卻更加凝練,表麵紋路化作山川河嶽之形,氣息厚重如山。
“不錯不錯,繼續!”酒癲灌了口酒,眼中期待之色更濃。
三轉、四轉、五轉……
李青如自虐般,一次次挑戰極限。每轉一次,痛苦倍增,到第五轉時,他渾身毛孔都滲出血珠,將衣衫染紅,形如血人。但那雙眼睛,卻越來越亮,如星辰般璀璨。
五轉完成,混沌金丹已縮小至拇指大小,卻重若千鈞,表麵紋路演化成日月星辰之象,仿佛蘊含一片微縮宇宙。李青的氣息也發生了質變,雖仍是金丹初期,但靈壓之強,已堪比金丹後期!
“五轉了!好小子!”酒癲拍腿大笑,“再加把勁,衝擊六轉!若能成,同階之內,你已無敵!”
李青深吸一口氣,吞下幾口玄靈泉水,稍作調息,便毅然開始第六轉。
六轉的痛苦,遠超之前。金丹旋轉如電,表麵竟出現細微裂紋,仿佛隨時會崩碎。李青七竅流血,身軀劇烈顫抖,卻仍死死守住靈台一點清明,不肯放棄。
“堅持住!六轉最關鍵,一旦成功,金丹自生靈性,未來元嬰品質將大幅提升!”酒癲緊張地盯著李青,手中酒葫蘆捏得咯吱作響,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就在李青即將支撐不住時,紫府中的心燈突然大放光明,混沌色的燈焰分出一縷,順著經脈流入丹田,纏繞在混沌金丹上。那即將崩裂的金丹,竟在這燈焰的滋養下,裂紋彌合,順利完成第六轉!
六轉混沌金丹,通體晶瑩如琉璃,內部似有星雲流轉,靈性自生,仿佛有了生命。李青的氣息再度暴漲,已達金丹巔峰,距離元嬰隻差一線!
“好!好!好!”酒癲連道三聲好,喜形於色,“六轉混沌金丹,古來少有!小子,你足以自傲了!”
李青卻並未滿足,擦去臉上血汙,目光堅定:“前輩,我想試試第七轉。”
酒癲一愣,皺眉道:“小子,彆貪心。六轉已是奇跡,七轉凶險倍增,你現在的狀態……”
“我能感覺到,還沒到極限。”李青打斷道,“有玄靈泉和心燈相助,我想試一試。”
酒癲盯著李青看了半晌,忽然大笑:“好!有魄力!老道我就陪你瘋一把!不過七轉開始,需外力相助。來,喝下這口酒!”
他摘下腰間大葫蘆,倒出一杯琥珀色的酒液,遞給李青。
“這是……”
“老道的‘紅塵醉’精華,專破瓶頸。”酒癲咧嘴一笑,“不過喝了可彆後悔,這酒勁兒大著呢。”
李青毫不猶豫,仰頭飲儘。酒液入喉,如烈火焚身,又如萬蟻噬心,百味雜陳,紅塵萬丈,儘在其中。他眼前幻象叢生,仿佛經曆了千百世輪回,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紛至遝來。
“守住本心!借紅塵煉道,助金丹七轉!”酒癲的喝聲如驚雷,在李青耳邊炸響。
李青猛地清醒,強忍種種幻象衝擊,全力催動《混沌九轉訣》,開始第七轉。
這一次,混沌金丹的旋轉方式截然不同,不再是平麵旋轉,而是如陀螺般立體旋轉,表麵日月星辰紋路活了過來,真的在金丹內部演化出微縮星空!而金丹本身,則在旋轉中不斷變形,時而拉長如梭,時而壓扁如餅,仿佛在經曆某種玄妙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