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當上學徒的第三天中午,她正在院子裡背書,院子外麵傳來響動。
雖然已經成為魏方士的徒弟了,對外她還是以仆人的身份示人,也因此,她放下書,前去開門,卻被外麵站著的人嚇到——
是滕王和滕王妃。
她連忙照著自己被教的樣子行了個規規矩矩的禮,滕王看都沒看蹲著行禮的蘭芷,一揮手讓她平身就進去了,腳下匆匆,好像找魏方士有急事。她起身後暗中觀察前來的這對夫妻,滕王妃的麵色看起來比之前見到時要好很多,看來,魏方士確實是在給他調理身體,隻是不知道突然來找魏方士是有什麼事。
她低眉斂目,快速去衝泡了一壺茶水端到主廳中,魏方士已經和滕王夫婦圍著桌子坐下了,見到她進來端茶倒水,三個人的茶水都倒好之後,魏方士突然開口讓她留下,麵向這兩個主家介紹道:“滕王,滕王妃,這是我新收的徒弟,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走?”
滕王本就沒怎麼注意這個小丫頭,魏方士這麼一說,她才打量了兩眼。不怎麼惹眼的一個小丫頭,看起來還有點眼生,但是既然是在滕王府裡,肯定也就是滕王府的人了,她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於是點點頭:“當然可以,能當方士的徒弟,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蘭芷眼角抽抽,還是像模像樣的褔了福身,算是感謝滕王和魏方士的“提拔之恩”。要人一事告一段落,滕王又說起煉丹:“大恩不言謝,您煉出來的真乃絕世丹藥,治好了內人的隱疾,這之後,他也再不會因為彆人而亂吃飛醋,也算是解了我的一大心病。”
她揚揚手,門外跟著過來的侍從會意,端進來一隻玉盒放到桌上,滕王打開,一股好聞的草藥香撲麵而來,魏方士幾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看看滕王,又看看盒子裡保存的很完好的、應該上百年的靈草,表情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這是……?”
滕王頷首:“這是送給魏方士的作為答酬的五百年份的天芝草。除此之外,我們也知道魏方士出門在外多有不便,也準備了兩百株普通品質的靈草作為路費給您。若此行路途遙遠,這些路費不太足夠,可以讓庫房再去拿來些添補一下,也好幫助魏方士懸壺濟世,行好生之德。”
說話間,另一位侍從從門口走進來,端著一隻扁平的長方形木盒,盒子比第一隻大很多,略長於侍從的肩膀。呈到滕王麵前,她打開蓋子,從左往右,結結實實地排列了整整齊齊的二百株靈草。雖然滕王隻說是“普通品質”,但也算是上乘,起碼這比隨手一揮賜給蘭芷的那五株靈草的品質又好上一些,普通品質也顯然是在自謙。
魏方士點點頭。他來滕王府上做客,也是對自己的水平有很足的底氣,都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病也給治好了,又怎麼會在酬勞上推辭再三——忙活這麼老些天,不就是為了發工資的這一刻嗎?
他沒有推諉,示意蘭芷上前收下。待蘭芷從滕王手裡接過木盒合上蓋子,而後穩穩拿著退至他身後,魏方士才道:“不必,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滕王雖大氣,我也不能不識好歹,這些就足夠。”
他又轉而用手掐算幾下,若有所思:“王妃疾已痊愈,隻是以後萬萬不可憂思過度,傷了根本,隻怕之後子嗣不豐。既然病已經治好,我也不便久留。路費已齊,還有人待我去救,不多留,後會有期。”
他這一番話來的太過突然,滕王的神情變了兩變,笑道:“如此著急?魏方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既是要離開,匆忙之間,還是先吃一頓餞行宴再走。”
魏方士正色道:“非是我不想,隻是算到遠處一戶人家有血光之災,救人天降功德,怎可因為一頓飯被耽誤?”
“滕王,王妃,小人先走一步,還請恕罪——”
看不見滕王一下子陰沉的表情和滕王妃的小心翼翼,魏方士說這話時,蘭芷已經被拽著跑到了百裡之外。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隻是一個沒注意,就被拉著胳膊直接閃了出去,同樣閃出來的還有那裝著五百年天芝草和兩百株靈草的兩個木盒子。
兩百株靈草在蘭芷手裡還沒有拿熱乎就被魏方士收走,她看著魏方士那張年輕的臉,突然覺得不太真實:“師父,你到底有多少歲了?”
滕王的招攬之意和知道魏方士要離開之後的殺意雖然沒有遮掩的很好,但是也不至於連涉世未深的人都看得出來。魏方士這張嫩嫩的正太臉是怎麼看出來對方不懷好意的。
魏方士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把靈草揣進袖子裡,心情很好地回答道:“啊……大概是兩百多歲吧。像我這樣年紀輕輕,玉樹臨風,風華正茂就修成丹道的方士也不多,彆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兩百多歲還年輕?他難道是什麼長壽的種族嗎?
不管怎麼樣兩百歲都不太可能看起來這麼年輕,除非他是什麼精怪修成的,或者自己吃了什麼自己煉的丹藥,如駐顏丹啊回春丹啊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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