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一時間靜得可怕。
歐陽澈的臉色陰得愈發沉冷。
他盯著韓誌明滿是淤青的臉,厲聲質問:“認識司城嗎?”
“認識,怎麼了?”
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歐陽澈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胸腔裡的不快,繼續追問:“你和司城什麼關係?”
“他是我老婆生前資助的孤兒,我們沒什麼來往,就通過幾年書信。”
韓誌明邊說邊作思考狀,然後不太確定地說:“大概有七八年,不對,應該是十年。”
“你有沒有見過司城?”
“見過一回,兩年前我住院的時候他來看望過,那時思諾在病房照顧我,她也見到司城了。”
“……”
歐陽澈的思緒瞬間變得混亂。
這怎麼可能?
韓誌明的嘴裡怎麼可能有實話?
可這些往來書信的確出自韓誌明之手,筆跡已經確認,假不了。
“你問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乾什麼?我又哪裡招惹你了?”韓誌明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低眉順眼地說:“我和那個司城不熟,是我老婆臨終前囑咐我繼續資助他,我不敢說自己是個好人,但我對江玲一心一意,她交代的話我自然要辦好。”
“你哪兒來的錢資助?”
歐陽澈意圖找出其中破綻,他不願意相信韓思諾會騙他。
他的小跟班不可以騙他!
“我是沒錢,可我老婆出車禍,是姓韓那家的司機撞的,他們負主要責任,當時我拿到一筆補償,不然你以為家具店憑什麼撐了這麼多年?”
韓誌明在錢的事上沒有撒謊,他確實得到過一筆可觀的補償,那些錢支撐他和韓景華很多年。
否則以他酗酒不務正業的德行,無法讓韓景華讀完大學。
“那你告訴我,思諾和司城私底下有沒有聯係?”
問出這句話,歐陽澈的心都在滴血。
“他們有沒有聯係我怎麼知道?我和思諾都很少見麵,她的事我不清楚。”
韓誌明演完了自己的戲份,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他心裡其實是慌的,怕被歐陽澈拆穿。
自打上次在這裡被歐陽澈的保鏢一頓胖揍,便有神秘人找到他,承諾給他一大筆錢,讓他照抄一些書信。
那個神秘人不是彆人,正是司城。
信是他熬夜加班趕完的,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一共二十封,司城承諾給他的錢,他在第二天拿到。
全是現金!
整整五百萬。
他後半輩子徹底無憂了,就算什麼都不乾,他都不愁養老的事。
應付歐陽澈的那些話,亦是司城教他的。
該說的他都說完了,他把自己撇得很乾淨,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許久不見歐陽澈作出什麼回應,他不安到了極點,抬起頭焦灼地問了句,“我跟牌友還有約呢?能不能放我走?”
歐陽澈仰頭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沒有理會他。
“你不放我走我是可以報警的,你這算非法扣留。”
他指著自己臉上的淤青,“還有這些,都是你的人打的。”
歐陽澈心中鬱結,一言未發,他不想再聽到韓誌明的聲音,衝陳默揮了下手,示意陳默把人弄走。
陳默不敢怠慢,立刻拽著韓誌明離開書房。
“這件事還有查的必要嗎?”
宋曄把資料整理好,放回文件袋中,目光看向沙發上的歐陽澈。
男人沉默片刻,緩緩睜開眼睛,“不必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