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得很單薄,冷得縮著肩膀,緊緊抱住懷裡的包。
韓思諾皺起眉頭,懷疑他是故意穿那麼少。
“歐陽先生還在外麵?”夏黎走過來,小聲問。
“嗯。”
“要不讓他進來吧。”
“他裝的。”
“萬一他和許晟真的吵架了,沒地方去呢?”
“怎麼可能。”
歐陽澈和許晟好的穿一條褲子,就算吵架,說不定是事先串通好的。
而且她不相信歐陽旭和唐靜會停他的卡。
他是歐陽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含著金湯匙,沒吃過任何苦,歐陽夫婦舍不得他受一點罪。
“肯定是裝的。”
她很篤定地說。
夏黎笑了笑,說道:“我給許晟打過電話,他們確實吵架了,那棟彆墅以許晟的名義租的,一怒之下,他讓歐陽先生離開,沒想到歐陽先生真走。”
“他身上沒錢?”
“許晟說他不肯回家,他父母把他的卡都停了,他現在吃住都靠許晟。”
韓思諾:……
歐陽澈被許晟趕出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管他。”
她拉著夏黎朝餐廳走去。
晚飯已經好了,喬喬做了她和夏黎愛吃的。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歐陽澈卻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吹著冷風,凍得縮成一團。
他有意穿單薄一些,這樣顯得更可憐。
可他沒想到韓思諾的心如石頭一樣硬,竟真的不讓他進門。
他冷得直發抖,鼻涕好像都流下來了。
慌亂中摸了一下外套的兜,沒帶帕子,也沒帶紙巾……
好慘!
他揪起衣角,狠下心用衣角擦了一下鼻涕。
這一幕全被拿著望遠鏡的許晟看在眼裡。
“該!”
許晟笑得嘴都合不上,“讓你把燙手山芋丟給我,自己跑去追老婆,結果人家門都不讓你進。”
話音剛落,就見歐陽澈猛打兩個噴嚏。
似是冷狠了,他打開黑包,從裡麵翻出一件大衣披上,繼續坐著等。
天色越來越暗,氣溫也越來越低。
韓思諾洗過澡,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腦海中時不時閃過歐陽澈抱著黑包坐在台階上的樣子。
不曉得他還在不在。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起身下樓。
她腳步放得很輕,剛走到玄關,隱約聽到外麵傳來打噴嚏的聲音。
把門拉開一條縫,光線投射出去,她清清楚楚地看見歐陽澈依舊在門外坐著。
他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件黑色大衣,衣領立著,擋著半張臉,鼻頭已經凍得發紅,還掛著兩道清涕。
看到她的瞬間,男人晦暗的雙眸裡閃過一抹光,“思諾。”
“你怎麼還在?”
“我真的沒有地方去。”
“你可以回家。”
“沒錢買票。”
“你來時沒開車嗎?”
“沒有。”
“……”
韓思諾還在猶豫要不要讓他進門,他已經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都差點噴出來。
她側過身,把門整個拉開,“進來吧。”
歐陽澈瞬間精神多了,他迅速起身,拿著包閃進屋內。
“一樓有間空的客房,你先將就一晚,明天我幫你叫輛車,給你車票錢,你自己走。”
他沒接話,怕厚著臉皮說不走,韓思諾立刻馬上把他趕出去。
不管怎樣,他成功進來了。
先賴一晚上再說。
他跟著韓思諾走進客房,眼巴巴看著韓思諾忙進忙出,抱來被子和四件套,幫他把床鋪好,心裡沒來由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