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樂一直以為,他們的這個病房,除了自己之外,另外兩個病床上也還有人。
可是等到不思將簾子拉開的時候,何樂才發現,那些臨床的病友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了院。
何樂迷迷糊糊的記得,他們這個病床最中間的那個婦人,也同自己一樣,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是卻一直保不住。
最邊上靠近衛生間的那個女人,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後來,她走了之後,來了一個生三胎,生了閨女的女人。
反正他們的家裡麵都不喜的很。
如果是之前,何樂覺得自己一定會同他們嘮一嘮,甚至,何樂會去鼓勵自己旁邊床的女人,繼續努力,好好保養,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孩子會有的。
也會勸為那個三胎還生了閨女的女人,要愛自己,可是伴隨著她的孩兒沒保住,何樂覺得自己對這人世間都已經失望了,她什麼話都不想說。
病房安靜的很。
何樂都能清晰的感覺感受到,不為從自己的床尾走到了床頭,甚至拉著凳子坐了下來。
儘管不為很是小心翼翼,可是那時候她閉著眼睛,感官暫時喪失了某種能力,可是她的聽覺卻格外的敏銳。
所以不為的一舉一動,都在何樂的感觸裡。
“我同月月兩個人一起長大,她是什麼人?我心裡有底。”
何樂知道,不為說的這些話,其實就是某種說服。
“當時事發,我不在身邊,或許站在你的角度,悅月,確實為了自己爬起來,二而將你拉倒了。”
這話也算是說的公平公正。
就是說的,何樂覺得自己心裡麵有些難過,再仔細一想,其實是好難過。
“但是我相信,把你拉倒在地,讓我們失去了孩子肯定不是悅月的本意。”
這話何樂一點兒都不想聽,她也不愛聽。
若是旁人,何樂早都趕走了。
可是給她說這話的人是不為。
何樂想反駁,真的很想反駁,話都在嘴邊了,可不知道,她自己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就像是有人忽然間給她喂了啞藥一樣。
何樂甚至這樣想過,現下有個流行的梗,說是男朋友和閨蜜如何如何,這樣的新聞,比方說,現在不為說,彭佳佳或者於晶晶兩個人糾纏於他,而於晶晶或者彭佳佳兩個人卻說是不為糾纏了他們。
不為說,讓何樂相信自己,於晶晶也說同樣的話。
在何樂的意識裡麵,她肯定都是會相信不為的。
但是在不為,這裡顯然不是。
何樂,其實有些說不上來的失望。
她覺得,她們兩個人對於這一件事情的感觸,是不一樣的。
何樂覺得,自己都快要痛的死掉了,偏生不為覺得,這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擦傷。
她好想讓不為理解,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
可是,何樂知道,不為不能。
但是為什麼他能夠站在悅月的角度呢?
何樂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或者說,她不願意去想。
何樂是在母體脫離三天之後回的家,伴隨著何樂回家的這一日,何樂還沒有到家,但是她的家裡已經有客人到了。
是悅月。
在看到悅月的時候,何樂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眼見著何樂朝著不為看過去,悅月忙將手中的水杯放在餐桌上,站起來笑著道“何樂,你回來了。”
何樂就那麼看著她,沒說話,也沒動。
不為隨手關了門,對著何樂道“”那事兒,我同悅月說了。”
說完這話,不為從何樂的身旁經過,掀開桌子上的罩子,而後開口。
“你這麼客氣做什麼?怎麼還把飯都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