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人族四神尊齊出,行至支天神柱之下。
如此動靜,自也驚動了妖族二尊。
張元敬與懷侓站在靠近傳送光氣的地方,龍、孟二人麵向妖族行宮而立,緊盯白、敖二妖動靜。
在歡迎盛宴上,四人商議,由懷侓領著張元敬先去小世界中走一圈,察看那內層屏障,而龍尊與孟不惑,則在外看住白戌、敖鯤二妖。
“張道友,請!”懷侓站在支天神柱底部的光團外,作了一個相請的手勢。
“請,懷道友!”張元敬謙讓道。
“哈哈哈哈,我等之間,無須客氣!此地懷某甚熟,便先行一步。”懷侓身形閃動,挪入光團,瞬間消失不見。
張元敬對著身後的孟不惑、東海龍尊一拱手,轉身走進光團之中。
刹那間,身下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卷著他便往上衝去。
以他的境界修為,若是貫通天地意誌,自可抵住此力。但是,既要進入小世界,便無此必要。
數息之後,他升至天中已有萬丈,周圍不時出現若隱若現的通道。
按照懷侓所言,這些通道,每一個皆連接一處空間,但並未穩固,故不可通行。若強行破入,則福禍難料,生死未知。唯神柱所引,安穩可靠,乃是已經完全暢通之路。
升至某處,有一通道大放光明,穿行間毫無滯礙。張元敬乃順那衝力,往通道中一鑽,隻聽轟的一聲,仿佛急流破障,陡然一空,便到了一處空氣清新、百鳥爭鳴、視野開闊的山嶺之上。
“此地名為引靈道,乃是連通兩界之門戶。”懷侓笑道,“這些飛鳥不過普通禽類,卻不懼修士,長年停留山間,鳴唱以為迎送,倒也頗得自然之意。”
張元敬一入此地,明顯感到周天壓力甚大,氣機流轉也有所僵滯。
他心中一驚,連忙把神意放出,去溝通天地意誌。此地與外界相比,天地意誌要孱弱許多,被他神意一附,竟似重擔壓身,猛地一沉。
萬裡晴空驟變,陣陣雷音由遠及近,烏雲如又黑又厚的幕布,直壓大地。原本還在鳴叫的數萬禽鳥,瞬間消失一空。
懷侓對上空突發的異象視而不見,隻是笑嗬嗬地看著張元敬,一言不發。
張元敬首先所想,乃是把神意收回,以緩解天地意誌的排斥。但見懷侓如此模樣,知其有意隱瞞此事,或有圖謀。便定住念頭,維持神意不動。
過得兩息,那孱弱的天地意誌瞬間變得雄壯起來,很快化作巨大的天地之芯,無邊無垠。他的神意如一尾肆意遨遊的魚,再不成其為負擔。
他豁然明悟,這小世界的天地意誌,實則是東勝界天地意誌的一部分,雖有區彆,卻為一體。若他剛才未能一氣貫通,則以後溝通起來,必有滯澀之處,如此則會極大影響戰鬥之力。
黑雲消散,雷音遠去,天空恢複如常。
懷侓豎起大拇指,大讚道:“張道友玄法精深、誌意如磐,難怪能有如今成就!”
張元敬語中帶刺地說道:“終究不如懷道友見識多廣,差點便龔功虧一簣!”
懷侓神情自若,指著遠處的綿延山嶺和廣闊原野說道:“此方天地,約有億裡方圓,靈脈廣布,大靈穴不少,但尚未形成超級靈穴。因其獨成一界,故有許多迥異於外間的珍奇靈物。如今,有大量結丹以下修士,已長居此地修行,一些元嬰修士也建立了道場。當然,妖族也來了不少。張道友,可要尋幾處靈秀之地看看?”
張元敬搖頭:“此界放開已有兩百多年,又有懷道友幾位勘察,想來已無未知之隱秘。不妨直奔那內層屏障所在吧!”
懷侓點頭笑道:“也好。此地奧秘,終究藏之內層。便請張道友隨吾而行!”
引靈道所在位置,乃是小世界東南部,而內層門戶,則在居中之地,距離超過七千萬裡。
兩人時而禦氣飛遁,時而乘坐高階禦風車疾馳,若是經過一些靈氣稠密的形勝之地,則停下遊覽,以為休憩。
似這等地方,早已被修士或妖獸所占。不過,以他們二人的境界修為,若不想被人發現,自是根本無人能夠發現他們的行蹤。
如此五月有餘,抵近那內層門戶所在之地。
但見一座刀削斧鑿般的險峰,屹立於群山之間,其形似劍,鋒銳撕開雲幕,直衝高天之上。
“內層門戶,便是那利劍一般的山峰!”懷侓指著險峰,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道,“其鋒所指,便是小世界內層所在。那內層屏障,就在雲天之上,似同棉絮,修士膽敢闖入其中,輕則迷失方向、數月乃得走出,重則挪轉至彆處、不知生死。懷某不是沒有試過,但無能為力。”
兩人邊飛邊說,很快到了劍峰之下。
從遠處看,劍峰為群山環抱,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到了跟前,才知那些山離得頗遠,給劍峰留下了一圈頗為寬廣的平整之地。
放眼望去,山峰東南、東北兩側的原野上,營建了各式各樣的宮閣樓館,結丹修士數以千計,而元嬰修士也有二三十之多。至於西南、西北兩側,則為妖獸所占。
張元敬和懷侓也不見那些看守門戶的修士,從天中直入劍峰之上,往那屏障靠近。
張元敬看得分明,在霧氣之中,有一層不知其厚薄的棉絮狀雲帶,隻有正對山峰頂部的一塊,是完全露出輪廓的,餘者皆沒入濃霧中,神識根本無法查探。
劍峰之頂,塵土飛揚,劍鳴錚錚,不時有銳利的氣機飛射而出,不停斬擊那棉絮狀雲帶,發出劈啪之聲。
“這劍峰,原本隻是直直指向雲帶,並不攻它。但是,十年之前,正是道友化神後不久,劍峰忽然發生異變,竟能自行凝發氣機,攻擊雲帶。經過十年之功,這處雲帶已經薄弱了很多,想來要不了多久,便可完全破開!”懷侓看著震動不止的雲帶,十分確定地說道。
張元敬為感察劍峰的神異,特意靠了過去,以便就近查探。
然而,就在他抵近劍峰的刹那,劍峰忽然一震,發出一道璀璨的劍光,以無與倫比的氣勢,狠狠斬在雲帶之上。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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