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依靠擎天、搬山兩訣,接住了巨錘的半數力道,另外半數則在接觸的刹那,被四周磁力引走,但這部力量分散之時,如同亂劍飛射,傷到他的軀體,雖隻是皮外傷,卻也頗為危險。
他心中有些吃驚,儘管對龍尊的實力已經作了過高估計,但此人之強,仍是遠超所料。
要知道,此人尚未釋放領域神通,隻是用出一件靈寶,便已如此厲害。
龍尊居高臨下,俯視張元敬,目中閃過一絲驚詫,顯然是對一錘未能破開沙土之域有些意外。
“哼,困獸猶鬥爾!”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孟道友,速速截斷他的天地靈力,不要再留手了!懷道友與吾同進!”
孟不惑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拔出一柄翠玉長劍,對著滿天細雨一引,刹那間,周天靈力隨他調動,卷著雨幕迅速推進,很快把張元敬下方隔斷,又往他身後包去。凡雨幕過處,草木瘋長,鋪天蓋地,密不透風。
懷侓也祭出一件靈寶,其形如爐,隻有三尺高,上窄下寬,上圓下方,上封下開,表麵刻著繁複的圖紋,粗看似無數跳動的火苗,細看則是一個又一個符文,時明時滅。
他將靈寶懸於頭頂,渾身沐於火流之中,邁步往沙土之域中行進。
原本如尖矛一般楔入沙土之域的流火,受阻於磁力的攔阻,已然失了銳氣。但是,在懷侓的突進下,流火再次爆發力量,一氣破開十數丈沙土封鎖,鋒芒直指張元敬而去。
天中的龍尊,一手拎起灰色大錘,一手抽出長槍,槍錘一碰,放出森森黑氣籠罩身軀,突然起速,如隕石撞地,直衝下來,槍錘或刺或砸,封住張元敬逃遁的路徑。
張元敬神意一引,把沙土之域中被磁力吸附的力量儘皆放出,往狂飆而來的火流打去。又施展裂地訣,將雙肩擔住的巨力合於一處,往上方的龍尊轟出。
“轟隆!”
強悍的力量與槍錘撞在一起,發出震天巨響。
龍尊軀體劇震,周遭黑氣破散,無法完全遮護其身。
張元敬心中一動,藏於丹田的袖珍飛劍當即從法力深潭中浮出,便要斬出。
但是,於將發未發之際,他改變了主意,把飛劍重新藏了回去。
而就在飛劍浮現的刹那,龍尊身軀表麵忽然生出黑色鱗甲,層層疊疊,覆蓋如被。
“嗬!”龍尊大喝一聲,旋身而起,卸去加身的巨力,往上疾退。
黑氣破散的瞬間,他忽感殺機臨身,或將姓名難保,連忙把真靈變的功法運轉起來,化氣為甲,以護身軀。
他眸光下沉,落在張元敬身上。此刻,這位新晉化神不知動用了何種手段,頃刻間便轟碎了懷侓的火焰之流,連帶他頭頂的那件火係靈寶,也受了強力一擊,靈機大損,已是不堪再用。
也是懷侓十分機警,前衝之時始終把握分寸,隻以靈寶驅使火流疾進,本人則保持距離,遠遠綴在後方。故而磁力吸附的巨力襲來之時,他借著靈寶阻擊,得以全身而退。
張元敬以一敵二,以攻對攻,卻大占上風,把龍、懷二人強勢擊退,無疑令對方三人皆陷入震撼之中。
不過,此三人皆是老辣之輩,再是震驚,手下卻不會有絲毫遲緩。
孟不惑趁機張元敬奮力迎戰之際,驅動風雨林草完全封閉下方,並向龍尊起初所立的那一麵延伸。
懷侓另出一件法寶,放出漫天火球,如飛彈般砸向張元敬。
龍尊手持兩件靈兵,在張元敬上方飛動,隻作牽引,沒有立即出手。
張元敬沉住氣,並不立時反攻,此時祭出神通靈寶,或可突出重圍,但於大局無補。被三敵追擊,反不如立於此地交戰。
小世界天地靈力有限,四位化神全力出手,要不多少時日,便會陷入枯竭。那時,便需溝通天地意誌,從外間引來靈力。如此一來,神意戰不可避免。
不過,張元敬並不是要在神意上勝過對手。因為,無論斬去對手神意多少次,隻要其人還有逃遁的機會,便等若無用。唯有把對手轄製於某地,使之不能退走,再耗儘他的守禦之能,方可一擊必殺。
此戰,隻要斬去一人,便是大獲全勝!
故此,他要牢牢定在此地,與三人打消耗戰,既耗法力,又耗神意,同時,不讓三人脫身。如此,方可有斬敵的可能。
他調動法力,將稀薄的沙土之域迅速補強,再展覆土成山之術,凝石山擋住懷侓的攻勢。
此戰形勢,似又恢複至最初模樣。但是,與戰雙方的心態卻發生了巨大變化。
“龍道友,張元敬剛才用的是何手段,竟能與道友正麵相抗?”孟不惑傳音龍尊問道。
龍尊臉色有些難看,但知此刻絕不是爭吵之時,便耐心解釋道:“此人習有一門返力之法,可暫時容納對手的力量,並以之反攻。不過,此法隻是小道,也就能用一次。待吾再次出手,用力必定數倍增之,使其不能容,如此其法自破!”
“哦,那就好!我等三人皆合力,又靈寶頻出,卻不能破其領域神通,著實出乎意料啊!要知道,此人身負三件神通靈寶,一旦用出,還不知如何凶厲!”孟不惑狀似隨意地說道。
龍尊沉默了。他知道孟不惑的言外之意,心中再是不快,卻隻能隱忍下來。
合力擊殺張元敬乃是他的決定。孟不惑有異議,懷侓也主張先作試探,唯有他力主動手,而且要儘快動手,不等內層世界打開便動手,若兩人不同意,他便尋白戌、敖鯤合作。見他如此堅決,懷、孟二人方才同意。
如今,一場精心謀劃的圍攻,沒有取得意料中的戰果,反而遭遇挫折,自要允許同伴抱怨兩句。
當然,孟不惑此言,絕不是要放棄戰鬥。圍攻既已開始,雙方便等於撕破臉皮,殺掉對手才是最好的結果。孟不惑抱怨的目的,不過是索取更多利益而已。
龍尊瞥了一眼懷侓,此人正自全神貫注地驅動流火壓製張元敬的沙土之域,仿佛沒有察覺他與孟不惑的傳音對話。
他輕哼一聲,說道:“此人身上之機緣,某皆不要!如此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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