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在四大神尊見證下,橫斷山新執事堂成立。
荀轂為首執,火鴉道人為次執,稷下學宮三大祭酒之一的洪晝、攬月穀李豐玉,妖族白狼一族化形白煥、岩熊一族化形熊赫光,海族鯤鯨一族敖廣為執事,另有兩名空缺。
七人中,荀轂、洪晝為元嬰後期,白煥、敖廣為化形後期,李豐玉、熊赫光為中期,火鴉道人則為初期。
火鴉道人修為雖然最低,但其餘六人皆是明白,其乃執事堂真正的話事人。當然,承認火鴉道人的獨特地位,不等於完全屈從他的決定,該爭的利益必須要爭。
張元敬代表四神尊,作了簡短的訓話,重點隻有一個意思,即嚴守秘密,未正式昭告天下前,絕不能向外透露半句。除此之外,便是根據二百餘年的勘探,繪製小世界輿圖,標明地形、異域等情形,並就如何清理修士與妖獸,訂立初步計劃。
隨後,四位神尊聯袂而行,一路向北而去。
支天神柱在天南仙城與第一鎮妖城之間,北去天道宗,需經過五座鎮妖城和中域連接橫斷山的鎮遠城。
不過,對於神尊而言,根本不必循著仙城而行,直接從罡風中掠行即可。
越過橫斷山,乃轉向西北。天道宗即位於中域中部偏西的地方,約莫還需數月路程。
這日,張元敬忽然放出高階禦風車,招呼懷、白、敖三位入車同乘。
白、敖兩妖倒是沒有猶豫,很快撥轉清氣,直落飛車之中。隻懷侓遲遲不曾靠過來。
“懷道友,為何不願乘坐飛車?連日飛遁,跨越數千萬裡,也是疲憊,正好入車休憩,飲茶論道,不亦說乎!”張元敬以氣載音,遠遠送去,狀似隨意,實則試探。
“嗬嗬,懷某出行,向來禦氣飛遁,少有乘馭飛車,道友忽作邀請,某一時還有些不知所措!”懷侓一邊出言解釋,一邊卷著清氣迅速抵近,很快也進入飛車之中。
懷侓所言倒也不是虛言,而神尊邀請同儕共乘飛車,更是罕見。似這等存在,便再是關係密切,也不會共乘一輛飛車,尤其是貿然乘坐他人飛車。
張元敬取出早已備好的茶具,與一人兩妖倒上靈茶。待品飲數回,閒談幾事,忽然問道:“懷道友,白道友,二位對於東海龍尊此人當是較為熟悉,不知可否與貧道說一說,此人有何怪異之處?”
懷、白微怔,卻並不意外。力主圍殺張元敬,便是此人主意,張元敬自不能不查問緣由。
懷侓看著白戌,笑道:“要說對龍尊的了解,還要數白道友哇,聽說他修習的功法,便是白道友所贈!”
白戌看他一眼,對張元敬說道:“龍尊此人,出自西域,原為大族奴仆,後意外得到煉體功法,由此走上修行之路。此人修行有成,確實到聖山求過功法,他所修真龍變即為我妖族無上大法之一。
“龍尊此人,有個非常突出的特點,便是性情變化不定。張道友起先見此人,多半覺得性子溫和,及至前番戰鬥,方體會到此人之霸道強勢、寧折不彎。然則,這兩者尚非此人全部。以白某所知,龍尊此人也善隱忍,所謂鎮守水獄兩千載,當是在修煉某種功法或療治某種隱患,而且,那些水獄魔怪對其也應有所用處。”
張元敬問道:“可知有何用處?”
白戌沉吟片刻,沒有答話,而是反問了一句:“張道友,可是看出龍尊有些不對?”
張元敬也不賣關子,點頭說道:“不錯,此人神魂有些古怪,當是糅合了許多殘魂,甚至連本來的魂魄都並不完整!”
白戌歎道:“果真如此!白某也一直感覺,龍尊神魂有些紊亂,或是修行真靈變所致。”
“未必如此!”懷侓插言,“龍尊此人,向來與某不冷不熱,甚至有意疏遠。但是,有一回說起化神前諸事,言及曾在小世界與異獸殘魂一戰,神魂受創,但也因禍得福,促成元神蛻變,鑄就化神之基。如今看來,他所謂神魂受創,或許不是受創,而是被異獸殘魂侵入,導致神魂異變。”
張元敬點點頭,笑道:“懷道友是有心人,對於細微處皆作留意。”
白戌意味深長地附和道:“是啊,懷道友心思縝密,慮事周全,白某向來是佩服的。”
懷侓哈哈一笑,裝作隨意地說道:“比起你妖聖來,懷某可就差得太遠了!”
張元敬沒有理會一妖一人打機鋒,問道:“白道友,那魔怪有何特殊之處?於龍尊有何補益?”
白戌看著懷侓,說道:“若論對水獄魔怪的了解,自以懷道友更勝一籌!”
懷侓也不退讓,當即說道:“所謂魔怪,張道友也有所知,無非是形容其似異魔又似精怪,似異魔則善隱形匿跡、蠱惑神魂,一旦上身,則食魂吸血,似精怪則身軀或金石或土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出其不意,防不勝防。好在此物沒有靈智,一旦掌握習性與特點,便可輕鬆對付!
“若說此怪對於龍尊有何益處,懷某尚且不敢確定。但是,若龍尊須吞噬殘魂以維續陽神,那麼水獄之中倒是頗多此物!”
“哦,水獄中頗多殘魂?不知從何而來?”張元敬訝然問道。
懷侓搖頭:“懷某曾於水獄之外遙望,未曾看出端倪。那龍尊有意遮掩,阻止旁人入內,故而難知其詳。據宗中前輩所言,那水獄藏於海底,入地甚深,其下或有通道,可將此界各處的殘魂吸納過去,供那些魔怪吞噬。甚至有前輩曾留下筆記,認為魔怪可通過吞噬殘魂,生出與己身匹配的神魂,從而變得極其強大。不過,此隻是猜測,至今未聞有誕生神魂的魔怪出現!”
白戌點頭說道:“天道宗傳承,果然非同一般。白某曾有意詢問龍尊此事,他諱莫如深,隻言乃是前輩高人布設,他隻是順手利用而已。”
張元敬聞言,神色變得嚴峻起來,他隱隱感到,那水獄的存在,與天外的萬界虛一樣,或許都是某個大能修士布設的手段。
而且,此人多半是佛道兩門大能之外的第三位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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