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一般。
玉塵子手挽拂塵，原本溝壑縱橫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閣下，我茅山乃上清壇宗，無意與你交惡。”
“隻要你交還地府群鬼，交還石堅玄明幾人魂魄，貧道可以不計較你殺戮我茅山弟子，這件事就此揭過。”
“你看如何？”
身為茅山天師，當今靈幻界的泰山北鬥，玉塵子能察覺到眼前這位仙道修士的恐怖。
他沒有任何把握可以勝過眼前這人。
可是地府群鬼必須討要回來，石堅玄明幾人的魂魄也必須討要回來。
地府並不是茅山一家獨大。
要不回地府群鬼，茅山在地府的影響力肯定會急劇下降，連身在地府的茅山曆代前輩也要受到牽累。
石堅、玄明、陶道人、徐道人，這些人更是茅山的中堅力量。
就算他們的肉身已經隕落，但是隻要魂魄還在，就可以送入地府任職。
話說到這種地步，玉塵子已經服軟了。
李舟搖頭，平靜答道，“不如何。”
“群鬼禍亂陽世，李某身為陽世之人，抓鬼維護陽世秩序，這是理所應當。”
“李某所抓之鬼，由李某自行處置，這也是理所應當。”
“哪怕地府閻羅來了，他也沒有資格朝李某索要群鬼。”
“至於你茅山弟子，他們出手攻擊李某，為李某所殺，魂魄入了魂幡，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李某。”
“你可以帶走林九師徒，這是李某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也算給足了你茅山麵子。”
見李舟態度強硬，玉塵子仰頭，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閣下，地府群鬼是必須要交還的，石堅玄明幾人的魂魄也必須要交還。”
“如果不將群鬼交還地府，不將石堅玄明幾人魂魄帶回去，茅山顏麵何存？”
李舟聳了聳肩膀，“茅山顏麵跟李某不相乾。”
玉塵子眯上雙眼，原本渾濁的眼神變得銳利，沉聲問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李舟神色不變，輕輕點頭，“選擇在你，多言無益。”
“貧道自繼任天師之位後，已經幾十年未曾活動筋骨。”
“閣下既然不肯退讓，那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玉塵子一掃拂塵，原本佝僂的腰身直挺起來，人畜無害的表情變得嚴肅，一身氣勢不停攀升。
隨著玉塵子氣息變化，天空變得陰暗下來，烏雲不知何時遮蔽了穹頂。
狂風大作，將路旁草木折斷。
一瞬間，山雨欲來。
這就是天師麼？
還沒有出手，單憑氣勢就能影響自然環境，影響天象變化，的確要比石堅林九等人強出太多。
李舟神色沒有變化。
想要單憑氣勢嚇唬他李某人，這是沒有可能的。
在便宜師尊的記憶中，李舟見過的大場麵太多了。
相比元嬰真君毀滅一域的場景，玉塵子帶來的氣勢壓迫跟清風拂麵沒有區彆。
一條一條蒼青色道紋在李舟體表浮現，道紋交織，為李舟穿上了一件青光閃閃的靈衣。
李舟手持魂幡，身側盤旋一口飛劍直麵玉塵子，一股澎湃的生機圍繞著李舟朝四周擴散。
隨著澎湃生機擴散，周圍草木瘋狂生長。
不過瞬息功夫，野草長得比人還高，小樹變成了參天大樹。
草樹似乎被李舟賦予了生命，齊刷刷搖曳枝葉，仿佛生命之神震怒一般朝著穹頂怒吼咆哮。
天空上，烏雲覆蓋穹頂，電閃雷鳴不止。
大地上，草木生機勃勃，野蠻生長不休。
自然和天象的變化讓林九與四目瞠目結舌，秋生文才攙扶著林九瑟瑟發抖。
天師層次的存在，單是氣機交鋒就已經宛若神明降怒。
要是真動起手來，不知道會爆發出怎樣的破壞力。
這一刻，林九才知道李舟一直沒有認真，要是李舟一開始就動真格，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全都要上魂幡變成凶鬼。
相同境界的人，想要憑氣勢壓倒對手，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