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的手還僵在半空,順著平壤公主的目光望去,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不遠處兩名女子說說笑笑地走過,其中一人的頭發竟然是酒紅色,陽光底下像燃著一團火,發尾還是卷發大波浪,隨著腳步輕輕晃動。
另外一名女子的發色是絢麗紫色。
“天爺!”崔氏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聲音都發顫:“她們的頭發……怎麼會是這般顏色?”
李氏的眼睛也瞪得溜圓,手指著那抹金紅,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在她的認知裡,女子頭發唯有烏黑才是正經,便是宮中貴人也隻敢用金玉簪釵點綴,從未見過有人把頭發染得如此張揚,簡直像是從話本裡跳出來的妖精。
林浪不僅把現代服飾拿到唐朝賣火了,還把燙染發的技術和產品推廣到了大唐,也他娘的是沒誰了。
平壤公主笑著說道:“阿媽,那是長安現在最流行的發飾,叫染發。”
“是用一種滬上國特產的染發劑,按照比例調勻塗抹在頭發上,就可以把頭發染成各種顏色,在富家小姐之間可流行啦!”
崔氏忍不住笑地說道:“妍兒,你不說我還以為她們是紅毛妖女。”
平壤公主繼續說道:“陛下在長安開設了一家‘審美’美發學校,招收學員培訓後,就可以到‘殺馬特’連鎖美發沙龍去當‘托尼老師’哦,目前是長安做工收入最高的工作。”
李氏費解道:“哦?什麼是‘托尼老師啊’?”
平壤公主回道:“就是美發師,專門給人梳妝燙發、染發的師傅。”
“那她們的頭發,怎麼還像是波斯女子一樣頭發帶卷呢?”李氏一臉的驚訝。
平壤公主反問道:“嫂嫂你喜歡波斯女子一樣的卷發嗎?那是用燙發棒加冷燙精藥水,把頭發燙卷的,現在長安可流行了。”
李氏聽後,連連搖頭:“不成,不成,我若是把頭發燙成卷的,回到老家你大哥非休了我不可。”
崔氏笑著說道:“沒那麼誇張。兒媳婦,我看你把頭發也燙成波斯卷發挺好看的。”
李氏略顯靦腆地說道:“婆婆你就彆拿我打趣了,倒是你的頭發都花白了,不知道妍兒所說能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染發劑,能不能把婆婆的頭發染成黑色?”
平壤公主看著母親崔氏的頭發白了很多,十分心疼地說道:“有,頭發可以染成黑色。等一會逛完了美食街,我就帶阿媽去把頭發染回黑色,一定能年輕十歲。”
崔氏條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鬢發,有些期待地說道:“真的呀?亙古至今,隻聽聞能一夜白頭,還從未聽過可以白發變黑的。”
平壤公主挽住了崔氏的胳膊,嘻嘻笑道:“阿媽,等你回安東時,我再給你帶幾瓶一洗黑染發劑。”
崔氏費解道:“什麼叫一洗黑染發劑呀?”
平壤公主回道:“一洗黑染發劑是陛下從滬上國進口到大唐的,就像是洗發膏一樣,在洗頭發的時候塗抹在頭發上靜置一會,再洗掉泡沫之後白發就變黑了。”
崔氏聽後驚歎道:“一洗黑染發劑竟然這麼厲害!不過洗發膏又是什麼呀?長安人洗頭發都不用皂角嗎?”
平壤公主笑著回道:“洗頭膏也是陛下從滬上國進口到大唐的,隻需要擠出一點在洗頭發時就能產生好多泡沫,而且還香香的,比用皂角洗頭發好用多了。”
崔氏的臉上露出姨母笑,“真沒想到滬上國竟有如此神物。”
就在這時,高寶元推開了媽媽捂著他眼睛的手,看見一名頭發編成臟辮的男子,穿著破洞牛仔褲和黑色皮夾克。
小家夥忍不住驚歎道:“哇,姑姑,那是長安的乞丐嗎?”
平壤公主捏了捏侄子的臉蛋,笑著說道:“元兒,那是長安的殺馬特少年,他穿的是破洞牛仔褲,專門的時尚款式,不是乞丐哦。”
高寶元聽後被刷新了認知,他抬起小手指著一名路過的女子,好奇又怯生生地問:“姑姑,那個姐姐的眼眶怎麼黑黑的?是被人打成的烏眼青嗎?”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那女子眼尾掃著濃黑的眼線,眼窩處還暈著深灰的粉,明明是柔美的眉眼,卻透著一股淩厲的俏氣。
李氏見狀,猛地把孫子的小手拍下來:“元兒,不許這麼沒禮貌用手指著彆人。”
“哦。”高寶元急忙放下了小手。
平壤公主笑著回道:“那叫煙熏妝,是很多長安殺馬特少女最喜歡的妝容,酷吧?”
“姑姑,什麼是酷呀?”
平壤公主耐心地回道:“酷是滬上國的詞字,形容人外表英俊瀟灑,表情冷峻有個性。”
十分傳統的崔氏有些接受不了煙熏妝,皺眉道:“這……這妝容也太過出格了!這若是在安東,怕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李氏同樣滿眼新奇地說道:“這次來長安,真是長見識啦。”
正說著,高寶元突然掙開母親的手,小腦袋往前探著,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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