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升至中天,庭院裡的炊煙剛散,屋內便飄起了濃鬱的香氣。
幾張圓桌被擦得鋥亮,分設在堂屋與偏廳。
林浪與扶餘六兄弟圍坐於堂屋主桌,扶餘雪陪著母親恩氏、六位嫂嫂在側廳的圓桌落座。
孩子們則擠在另一張矮桌旁,小芷靈被青黛抱著,恰好能夠到桌沿。
最先端上桌的是百濟風味的五味脯,切成薄片的牛肉經醬油、蜂蜜、料酒醃製後慢烤至油亮,嚼著帶股清甜的醬香。
接著是炙羊肉,大塊羊肉用花椒、茱萸調味,烤得外皮微焦,撕開時還冒著熱氣,油脂香混著香料氣直往鼻尖鑽。
第三道是蕩平菜,是由豆芽、肉類、蔬菜、雞蛋絲等涼拌而成。
還有百濟特色烤肉、打糕、泡菜、魚醬湯……相繼被端上餐桌上,總之都是非常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美食。
扶餘孝一邊拿著酒壺,給林浪麵前的酒杯斟滿,琥珀色的酒液晃著光,“妹婿,不知百濟風味的菜肴你吃不吃的習慣?”
林浪嘗了一勺黃雌雞羹,雞湯燉得乳白,撒了切碎的蔥白與枸杞,鮮得人眉梢都舒展開來。
“二哥,嫂嫂們的廚藝簡直絕了,好吃!”
扶餘隆舉起酒杯,感激地說道:“妹婿,為兄敬你一杯,若不是你今日帶著家妹及時趕回娘家,為家母治愈重病,怕是今天又要辦一場喪事了。”
“兄長言重了,乾!”林浪端起酒杯虛晃一下,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扶餘勇一邊為林浪倒酒,一邊含笑問道:“妹婿,這酒如何?”
林浪讚不絕口地回道:“這酒甘之如飴,芳香四溢。”
“如果孤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洛陽城裡最時興的新豐酒,以竹葉色酒體、甘甜柔和的口感著稱。”
扶餘勇舉杯回道:“沒錯。這一杯為兄敬你,謝妹婿可以善待家妹,我們兄長六人在洛陽也就放心了。”
“理當如此,回敬六哥。”林浪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扶餘勇再次殷勤的為林浪倒酒,林浪客套地說道:“六哥,孤自己來就好。”
話音剛落,扶餘孝便端起酒杯說道:“妹婿,這一杯為兄敬你,感謝你醫治好了臣兒的瘸腿,讓臣兒可以重拾自信,擁有更好的人生!”
林浪端起酒杯,與扶餘孝一碰,歎氣道:“說來慚愧,臣兒的腿落下傷殘,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不是當年皇兄派孤遠征橫掃高句麗、百濟和新羅,一統潮鮮半島,百濟也不會被滅國,臣兒也不會隨各位兄長被俘虜到洛陽。”
“說一千道一萬,孤都是罪魁禍首,理當自罰三杯謝罪。”林浪假惺惺的自罰一杯,自斟自酌又痛飲一杯。
同桌的扶餘六兄弟被提及傷心事,互相交彙了一下眼神。
畢竟已經亡國了三年多,大勢已去,百濟複國無望,萬般的糾結和無奈過後,扶餘六兄弟早就被時間治愈,漸漸認清了事實。
在林浪端起第三杯酒的時候,扶餘泰舉杯說道:“妹婿啊,當年你也是各為其主,在其位,謀其職。錯不在你,錯在百濟國弱,兵力不濟。”
扶餘泰歎氣道:“當年在百濟被滅國後,如果不是妹婿用納舍妹為側妃聯姻的方式,力保我們扶餘王族一脈,怕是我們全家早已慘遭屠戮,哪裡還能在洛陽過上平常百姓的安穩日子啊!”
扶餘豐也舉杯說道:“是啊!”
“以當今聖上的行事作風,若不是妹婿求情,怕是我們扶餘一族早就在滅國城破之日,在黃泉相聚了。”
扶餘演也跟著歎氣道:“沒錯!妹婿切勿自責,萬般皆是命,半點不饒人!”
林浪目光掃過扶餘六兄弟,看似真誠地舉杯說道:“在我們滬上國,有一句話叫不打不相識,孤敬六位兄長一杯,啥也彆說了,一切都在酒裡。”
說罷,林浪把杯中酒一飲而儘,酒液入喉帶著醇厚的暖意,影帝級彆的演技也是沒誰了。
扶餘六兄弟觸景生情,全都因為憶起故國往事,心潮起伏,紛紛痛飲杯中酒。
林浪說道:“據我所知,六位兄長除了大哥在從政,其餘的五位兄長都在務農,這豈不是大材小用?”
扶餘孝歎氣道:“當今聖上隻給大哥封了官,我等也沒辦法啊!幸好有大哥的職田給我們種糧,否則這一大家子人靠什麼養活啊?”
林浪挑眉道:“二哥,你們想不想經商,孤給幾位兄長提供一條生財之道。”
扶餘幾兄弟聽後,眼睛全都亮了,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林浪。
“哦?妹婿你快說說看。”扶餘演饒有興致的追問。
“孤說的生意,是讓幾位兄長在洛陽城開一家小商品批發市場。”
扶餘勇撓頭道:“什麼是小商品批發市場啊?”
“兄長們請看,這些就是滬上國特產的小商品。”林浪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一箱子現代小商品。
扶餘兄弟六人湊近一看,箱子裡有化妝鏡、指甲刀、塑料鏡子擺台、牙刷、牙膏、老虎鉗子、掏耳勺、各種玻璃杯、玻璃瓶、不鏽鋼勺子、不鏽鋼鍋鏟、鞋刷子、塑料杯之類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