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感受到斷劍傳來的怨念。那是一種被時代拋棄的不甘，對新生劍元的憎惡。
黑煙試圖侵蝕他的劍元，卻被輕易淨化。
“怎麼處理？”
小七查看祭壇符文：“徹底淨化需要三天時間。或者……”
他看向楚塵，“你可以直接斬斷它的根源。”
楚塵抬起太虛劍。
劍元流轉間，他看到了黑煙的根源。
那是深埋在祭壇下的青銅棺槨，棺中躺著具與七仙同時代的古修士屍身。
斷劍正是棺槨的封印之劍。
“時代的殘骸。”楚塵輕聲道，“不該打擾亡者的安眠。”
他一劍斬向祭壇。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劍元無聲無息地滲入祭壇底部，將青銅棺槨連同其中的屍身化為齏粉。
黑煙驟然消散，斷劍也隨之風化。
“乾淨利落。”小七讚歎，“現在的你，處理這種遺留問題隻需要一劍。”
楚塵卻盯著祭壇廢墟若有所思。在棺槨消散的刹那，他捕捉到一段記憶碎片。
那是古修士臨終前的畫麵：七仙站在棺前，年輕的那位仙人悄悄將一枚玉簡塞入棺中。
“七仙留下了什麼？”
小七的光幕閃爍：“檢測到微弱的空間波動。要挖掘嗎？”
楚塵搖頭：“不必了。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必全部揭開。”
他轉身離去，太虛劍隨意向後一揮。劍元籠罩祭壇廢墟，將其徹底固化封印。
從此，這裡將成為一個普通的青金石碑，再無人知曉下麵的秘密。
返回的途中，楚塵注意到三十六界的變化加速了。
越來越多的界域開始融合，劍修們自發組織起來，建立新的秩序。
他們甚至開始討論“劍界”的憲法，爭論劍道的最高準則。
“看來不需要你操心了。”小七笑道，“他們已經學會自己前行。”
楚塵點頭。他來到灰白鼎爐前，最後檢查這個改變世界的造物。
鼎爐運轉完美，如同自律的星辰，默默滋養著整個劍道文明。
“你要走了？”小七問。
楚塵沒有直接回答。他伸手在鼎爐表麵輕輕一點，留下道特殊的劍痕。
這道劍痕不會提供力量，隻會在文明偏離正道時發出警示。
“這是我的告彆。”
淨界獸似乎感知到什麼，七首低垂發出嗚咽。楚塵拍拍它的頭顱，留下縷精純劍元。
這縷劍元將守護三十六界千年，然後自然消散。
洛清羽等人遠遠行禮，沒有上前打擾。他們明白，這位開創時代的劍祖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楚塵最後看了眼這片天地。
青金色的天空下，劍修們禦劍飛行，孩童在劍意花海中嬉戲，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該走了。”
太虛劍發出清越劍鳴，劃開虛空裂縫。楚塵踏步而入，沒有絲毫猶豫。
小七的虛影飄在裂縫前：“還會回來嗎？”
楚塵的身影漸漸模糊：“或許會，或許不會。告訴後來者——劍道無涯，好自為之。”
裂縫合攏，最後一絲青金劍元消散在空氣中。
小七望著楚塵消失的方向，輕聲自語：“過客留痕，劍祖無心。這才是真正的逍遙之道。”
灰白鼎爐微微震動，爐身上的持劍人影似乎笑了笑，隨即恢複平靜。
新時代的太陽照常升起，隻是開創者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