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步伐沉穩，甚至帶著幾分閒庭信步的悠然。
他按照指示，將手掌按在那塊冰涼的測靈石上。
觸感冰涼，石質粗糙。
他並未像其他少年那樣拚命催動氣感，隻是隨意地放著，心神沉靜，仿佛在感受這塊石頭本身的質感。
一秒，十秒，數十秒過去……
測靈石毫無反應，死寂得如同路邊的頑石。
台下開始響起竊竊私語。
“果然……還是不行。”
“唉，天行家主英雄一世，可惜了……”
“凡脈，終究是凡脈，廢了。”
三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朗聲宣布，聲音傳遍全場：“楚塵，資質……凡脈！”
“凡脈”二字，如同最終的判決。在這個世界，這意味著無法感應天地靈氣，修行之路幾乎斷絕。
然而，楚塵的臉上，卻沒有出現任何人預想中的絕望、羞愧或是憤怒。
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裡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像是……了然，又像是某種超然的嘲諷。
他從容地收回手，仿佛剛才被宣判“修行無望”的不是自己一般。
他還對著高台上的長老們微微頷首，姿態優雅得體，然後轉身走下台。
那份平靜與從容，反而讓原本準備看笑話的一些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和不適。
“裝什麼鎮定，心裡指不定多難受呢。”
楚雄，方才覺醒了黃階上品靈脈的少年，帶著幾個跟班，故意攔在了楚塵麵前，語帶譏諷。
“楚塵，以後家族資源可就沒你的份了，要不要我跟我爹說說，給你在坊市找個看攤的活兒？總比吃閒飯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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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尋常少年受此大辱，怕是早已麵紅耳赤。
楚塵卻隻是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看向楚雄。
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他囂張的表象，直抵其內裡的淺薄。
他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修行之路，漫漫長途，豈是一塊石頭所能定論？楚雄，你的眼界，也就僅限於此了。”
他的語氣沒有半分火氣，反而帶著一種長輩點評小輩的淡然。
說完，便徑直從僵住的楚雄身邊走過，仿佛對方隻是路邊一顆無關緊要的石子。
在楚塵看來，修煉本身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凡脈又如何？他照樣可以再次崛起。
楚雄被噎得滿臉通紅，想要發作，卻在那雙平靜眼眸的注視下，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楚塵那毫不掩飾的自信，讓他所有的嘲弄都顯得像小醜的蹦躂。
楚塵沒有理會身後的騷動，徑直回到了自家略顯清靜的小院。
母親蘇婉早已等在門口，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和心疼：“塵兒，你……”
她知道兒子心氣極高，生怕他承受不住打擊。
楚塵看到母親，臉上的淡漠瞬間化為溫和的笑意，他上前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娘，我沒事。不過是一次測試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他的從容感染了蘇婉，讓她稍稍安心，但眉宇間的憂色未散：“可是……凡脈……以後……”
“路是人走出來的。”
楚塵語氣溫和卻篤定，“爹當年不也說過，世間萬法，殊途同歸。”
“不能修煉靈氣，未必就是絕路。況且，照顧好您，查出爹失蹤的真相，未必就需要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的冷靜和分析，讓蘇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丈夫當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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