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誰呀,還不是咱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幾個鐵哥們嘛。”
周海英雖是大院子弟出身,但他本人向來不好賭博,甚至對賭博這種行為頗為厭惡。平日裡,他反倒對古玩字畫情有獨鐘,倒也並非附庸風雅,他家確實收藏了不少價值不菲的古玩字畫。
周海英說道:“是這樣,剛剛我和工業開發區的胡曉雲談了談,冬青的價格已經談好了,二十五元一株,總金額二十五萬。”
羅騰龍聽到這個金額,猶如聽到了一聲驚雷,手中的電話差點沒拿穩滑落下去。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趕忙問道:“大周哥,您說什麼?二十五塊錢一株?二十五萬?她就沒砍價嗎?這個價格,咱們之前可是隨口報的呀,根本就不是真實的價格。”隨後,他像是生怕被彆人聽到一般,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周哥,您還不知道嗎?真實的價格,撐死了也就兩三塊錢一顆呀,就算加上運費、栽種以及人工的費用,算下來最多也就三五塊錢,怎麼他們就沒砍價呢?”
“哎,哪有做買賣不砍價的道理,砍價歸砍價,但她砍她的,我們心裡有自己的定價。這次這個事情要得很急,講究的是時間和效率,一個月之內,必須保證把這一萬株冬青從外地運過來,你這邊沒有問題吧?”
“大周哥,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就是交通局那幫稽征隊的也不敢這樣搶錢啊,傻子才不上心去辦這個事呢。您放心,隻要錢款一到賬,我保證馬不停蹄地去辦。”
“具體的,你和商恒華一起去和工業開發區對接。事情我已經幫你促成了九成,要是你還辦不好,那我可就真沒辦法幫你了呀。不過你得注意啊,這個工業開發區的廖自文,是鄧牧為那條線上的人,這個價格最終還得過他那一關。我和他不是很熟,要是有必要的話,你讓姐夫給他打個招呼,務必把這事辦妥。”
羅騰龍趕忙點頭哈腰,雖在電話這頭,態度卻無比恭敬:“大周哥,您就一百個放心吧,斷我財路,就是殺我父母,我也得把這事辦好。廖自文,不就是個工業開發區的書記嘛,能有多大能耐?放心,姐夫肯定能搞定他。”
掛斷電話後,羅騰龍滿臉得意,十分闊氣地從兜裡摸出那精致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支煙。一旁的服務員見狀,立刻心領神會,馬上劃燃火柴,小心翼翼地為羅騰龍點上煙。羅騰龍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然後十分闊氣地將煙盒重重地拍在吧台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住女服務員的下巴,臉上帶著一絲輕佻,說道:“懂事。”
服務員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嫣然一笑,麵色含羞地說道:“羅總,讓人看見了。”
羅騰龍又抽了一口煙,將煙用力吹在女服務員臉上,滿不在乎地說道:“看見又能怎麼樣?看見又能怎麼樣?晚上給我加班啊。”羅騰龍則一邊抽著煙,一邊邁著豪橫的步伐上了樓,一邊上樓一邊道:這個社會,就是靠關係掙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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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曉雲乘坐的車緩緩駛入工業開發區,車輪碾過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仿佛也在為她此刻的思緒打著節拍。當車穩穩停下,司機剛忙下車拉開車門,胡曉雲身姿優雅地走下車,高跟鞋與地麵接觸,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回蕩在略顯空曠的停車場。
走進辦公樓,樓道裡安靜而整潔,牆壁上掛著開發區的規劃圖和一些激勵標語。胡曉雲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剛一推開門,她就看到辦公桌上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上會的簽報。
之所以工作人員能如此迅速地草擬好簽報,皆因胡曉雲平日裡一直大力強調學習改革開放精神,反複提及要對標深圳。在她心中,對標深圳就意味著深刻領悟“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的理念。也正因如此,整個工業開發區的中層乾部工作作風確實頗為高效。況且,這些中層乾部班底皆是胡曉雲精心從計委係統、經濟係統抽調而來,都是交了心的乾部。
胡曉雲輕輕拿起簽報,目光在上麵快速掃過,財務、審計、建設和業務幾個部門的中層負責同誌那工整的簽名依次映入眼簾,分管副主任那剛勁有力的意見也清晰可見。她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隨後,她從筆筒中抽出那支心愛的黑色鋼筆,這支鋼筆筆頭略粗,是她特意挑選的,因為寫出的字頗為大氣,又透著一種厚重感。
胡曉雲將鋼筆在手中輕輕轉了一下,像是在積蓄力量,然後大手一揮,在簽報上果斷地寫上了“上會研究”四個字。寫完後,她雙手拿起簽報,對著墨跡輕輕吹了吹,那溫熱的氣息仿佛帶著她對這件事的期許,希望墨跡能更快地乾透。
處理完簽報,胡曉雲靠在辦公椅上,心中暗自思忖。她心裡清楚,以自己在主任辦公會的影響力,此事肯定能順利通過。然而,對於書記辦公會,她內心其實希望最好不要通過。畢竟“二十五塊錢一株,娘的,太他媽黑了”,但她又想著,黑就黑吧,得罪人的事,反正有廖自文頂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心裡想著:“廖自文,彆以為齊永林倒了,我上麵就沒人了。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隻要他正常,就沒有拿不下的。”
與此同時,張慶合書記結束了和鐘毅書記的午餐,既然是從縣委大院出發,兩輛汽車自然穩穩地開到了縣委大院。
眾人陸續下車,張慶合神色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轉頭看向鄒新民,目光中似乎蘊含著深意,輕聲說道:“新民,來我辦公室一趟。”鄒新民微微點頭,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跟在張慶合身後。
鐘瀟虹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落寞和不甘。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我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裡還殘留著午後陽光的餘溫。如今作為縣委政法委書記、縣政府黨組成員、公安局局長,深知自己責任重大,近來已將工作重心逐漸轉移到政法委書記的職責上,而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便交由政委江永成負責。
剛在辦公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已經有些微涼的茶水,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就聽到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進來。”我聲音洪亮地說道。
門緩緩打開,鐘瀟虹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沒等我說話,她徑直走到對麵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動作有些急促,門被關上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我馬上警覺起來,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笑著說道:“鐘部長,這是有什麼事嗎?還要把門關上。”說著,我便下意識地起身,想要去開門。畢竟,張叔和李叔都交代過多次,隻是和女同事在一起,天大的事門都要留上一條縫。
鐘瀟虹立刻說道:“你給我坐下,我又不會吃了你。”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平日裡溫柔的麵容此刻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我看著鐘瀟虹麵色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坐回到辦公桌前,透露出一絲關切,說道:“這事咋啦?”
鐘瀟虹直直地盯著我,說道:“你說張書記,難道真的要推薦鄒新民當縣長?”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仿佛要從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說道:“鐘部長,你是組織部部長,張書記有沒有推薦鄒新民當縣長,我怎麼知道?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沒提這個事啊。”
“那香梅縣長呢,怎麼說鄒新民要去東洪縣當縣長?”鐘瀟虹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香梅縣長說鄒新民很有可能要去東洪縣當縣長,這話我也聽到過。隻是當時我也很納悶,全程都沒提東洪縣的事情,看來領導掌握的信息比我們全麵。”我微微皺眉,陷入了思考。
我思考了一會兒,想起鐘書記在招待所大院看到有人砍竹子後說的那些話,仿佛找到了一些線索,分析道:“鐘書記說,這人就像竹子一樣,在一個地方紮根太深,影響了當地的政治生態,所以可能有意給鄒新民挪挪位置。你也知道,這次鄒新民給鄒鏡池要回來那五十萬,張書記肯定把這筆賬記在鄒縣長身上了。”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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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瀟虹皺著眉頭,滿臉的厭惡,說道:“鄒新民就是個流氓,那種人怎麼能當縣長?我都不知道慶合書記是怎麼想的。”
雖然鐘瀟虹沒有明說,但我從曉陽口中已經得知,鄒新民曾拍過鐘瀟虹的屁股,還拿照片的事情要挾過她。這件事張慶合書記也知道,隻是從今天的飯局上看,張慶合和吳香梅確實一直在表揚和肯定鄒新民。
我無奈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說道:“鐘部長啊,有些事情不能老放在心裡,人是會變的嘛。你沒聽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鐘瀟虹十分不滿地說:“如果慶合書記真的推薦鄒新民當正縣級乾部,那麼作為縣委常委、組織部部長,到時投票的時候,我要麼棄權,要麼反對,這個時候我絕對不會和張書記站在一起。”
看著鐘瀟虹義正詞嚴的樣子,從正義的角度講,我無疑要支持她。但從現實角度考慮,體製內的世界,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是非對錯,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弱肉強食罷了。我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鐘瀟虹。
鐘瀟虹一臉怒氣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說道:“你現在也是縣委常委,如果縣委推薦鄒新民擔任正縣級領導,你是同意還是反對?”
看我不開腔,鐘瀟虹直勾勾地看著我道:不能耍滑頭,你現在就要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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