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旗眉頭微微皺起,問道:“發什麼通報?”
孫友福連忙說道:“書記,您忘了嗎?昨天孫向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唐瑞林市長懟得下不來台啊。這要是不處理一下,以後領導們來咱們縣,他是不是還要亂說?”
鄭紅旗聽完,把手中的傳達提綱往桌麵上推了推,靠在椅背上,心裡暗自思忖:要是沒有孫向東,這高粱紅酒廠說不定早就被搞垮了。孫向東表麵上看著傻乎乎的,一根筋,可要是表現的太聰明了,能守得住這祖傳的秘方嗎?正是他這股子憨勁,才保住了秘方啊。你要是對他來真的,他搞一句秘方忘了,這酒廠就失去了靈魂。說不定這人早就想著和公家鬨掰,出來單乾了。真真假假,大智若愚,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呐。目前來看,這個孫向東就是平安縣拒絕曹河的最好借口,說這人頂撞了唐瑞林糊塗,但這次頂撞的好啊,沒有孫向東,誰又能頂得住鐘書記和唐市長給的壓力。
鄭紅旗說道:“看人得看長處,要是隻盯著彆人的短處,那天下就沒有可用之人了。造酒,是孫向東的本事,正是有了孫向東,咱們酒廠才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嘛?上麵也一直再提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嘛。算了,對孫向東這件事,咱們還是多一些包容吧。”
孫友福看鄭紅旗一句表了態,就說道:書記啊,孫向東也就是遇到了您這樣的領導,恐怕也隻有您能包容他了。
鄭紅旗笑了笑,說道:是他包容了我們啊。啊,繼續!
曉陽接著彙報:“書記,還有一件事要跟您說。瑞鳳市長來調研酒廠的時候,單獨跟我交代了幾句,要求我們加快工作進度,在啤酒廠的事情上,和臨平縣儘快拿出可行性的合作方案。”
張雲飛也跟著說道:“技術入股是咱們的底線,人家專家可不好請。”
鄭紅旗扶了扶眼鏡,目光看向曉陽,說道:“這事兒先彆急,再等等看。臨平縣既然牽頭,他們都不著急,我們怕什麼?大不了被瑞鳳市長批評幾句,就算要批評,肯定也是先批評臨平縣,你放寬心,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就行。”
曉陽笑著說道:“紅旗書記,隻要能給縣裡節約資金,挨幾句罵不算啥。”
鄭紅旗笑了笑,說道:“放心,就算挨罵也是臨平縣先頂著,你不用太緊張。”
曉陽臉上雖笑著,卻下意識地扶了一把頭上的秀發,心裡暗自叫苦:咋不緊張,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鍋,我們兩口子,也是不好扛啊。
孫友福又說道:“書記,還有個事兒。這次來審計的,是曹河縣的審計局局長帶隊,這個人特彆難打交道,油鹽不進,就跟非得找出點問題才肯罷休似的。中午縣裡要和審計組一起吃飯,您看您要不要出麵?”
鄭紅旗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說道:“他們是代表市委市政府來審計的,咱們不能隻看他曹河縣審計局局長的身份。這樣吧,中午我去陪他們吃個飯,下午我再給曹河縣縣委書記李顯平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好了,大家各自準備吧,明天上午十點鐘準時開縣黨政班子精神傳達會議,記住,相關信息要馬上報到市政府去。”
安排完工作後,鄭紅旗又看著曉陽說道:“曉陽,你去臨平的時候,見到張慶合就把電廠的事兒跟他說一說,提醒他彆忘了電廠的事兒。電廠和輸電線要同步規劃、同步建設、同步實施,這是市政府定下來的。”
曉陽點頭應道:“書記您放心,這幾次見到張書記,我都跟他提過這事兒了。”
轉到臨平縣縣委大院,會議室裡氣氛就顯得緊張了。光明區區長令狐,帶著光明區一眾乾部坐在會議室裡,對麵坐著的正是臨平縣委書記張慶合。這可是令狐多次來臨平縣後,好不容易才見到的張慶合。之前不管是私下回臨平老家,還是因公來對接工作,總是陰差陽錯地見不到張慶合,而電廠的事兒一天定不下來,光明區的用電難題就一天解決不了。
第一熱電廠原本位於光明區,工業開發區成立後,被劃歸到了工業開發區。工業開發區肯定優先保障自身用電需求,剩餘的電量才會分配給其他縣。在整個電力分配計劃裡,光明區沒得到多少實惠,倒也不是怪工業開發區卡著電廠,而是由於東原各地工業用電需求的不斷增加,第一熱電廠早就超了負荷。光明區迫切地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就是給新建的臨平電廠擴容,滿足自身日益增長的用電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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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滿臉誠懇地對張慶合說道:“張書記,剛才我把光明區的基本情況都跟您彙報得差不多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我們光明區作為用電大戶,卻老是停電,鐘毅書記和唐瑞林市長為此都多次批評我們了。您看這事兒,一定要拉我們一把啊!”
張慶合不緊不慢地抽出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一口,緩緩說道:“令狐啊,你看你,作為咱臨平縣出去的乾部,大老遠跑回來,我肯定得給你這個麵子。但是,你也知道,咱們現在的煤電廠裝機容量有限,發的電首先得保證咱們臨平縣自己用,其次,平安縣在火車線路建設的時候做出了很大的讓步,這事兒大家都清楚。再者,臨平縣財政現在也不寬裕,熱電廠的資金都是靠國家專項貸款,當時報的就是這個規模,要是再擴容,這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看咱們這個關係,乾坤又是老領導,我總不能找你們光明區要錢吧?”
令狐聽出了張慶合話裡有要錢的意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說道:“張書記,我知道啊,咱們臨平縣裡財政還是有一定實力的,電廠擴容哪裡還需要我們出錢。您看,這臨光公路,縣裡不是都打算自費修建嘛。而且我們光明區也已經初步同意和臨平縣一起規劃臨光公路,張書記,我們光明區對臨平縣的支持力度可不小啊。”
經過幾次溝通,光明區確實原則同意共同規劃實施臨光公路,但整個項目要放到後年,因為東洪縣主動提出,如果光明區同意修東光公路,東洪出勞力要把光明區的路基也修了。畢竟東洪雖然沒有錢,但人還是有的。所以,臨光公路的計劃自然要往後放。
張慶合笑了笑,說道:“初步同意可不行啊,不到真正開始乾,誰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這和我們的期望可不一樣。你們乾脆跟我們一樣,現在規劃,明年開春就開始乾,一邊規劃一邊乾,彆老是瞻前顧後的。”
令狐一臉為難地說道:“張書記,不是我們不願意修臨光公路。您想想,修公路得先報規劃,還得涉及拆遷、占用耕地這些事兒。東洪縣願意幫我們把路基修好,還出勞力,現在市裡麵不不貼了,我們肯定得把有限的資金先投到東光公路上。張書記,光明區實在沒能力一年之內修兩條高標準公路,除非臨平縣能幫我們把臨光公路的路基也修了。還有啊,臨光公路現在連規劃都還沒做好,就算臨平縣願意修地基,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啊。”
張慶合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說道:“你忘了我以前在平安縣乾過,修過公路。要是都按部就班地等兩三年才開始乾,那平安縣哪來的高標準公路?所以,我們臨平縣已經決定了,年底之前就啟動臨光公路的建設。三個月時間規劃,年底開工!令狐啊,我們是從縣界的位置反著往縣城裡修,到時候,你們那邊是斷頭路,光明區家大業大的,臉上可是不大好看啊。
聽到明年開春要開工,令狐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臉上的難色愈發明顯。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無奈,輕輕咬了咬下唇,下意識地用手摩挲著下巴。畢竟現在已經十月份了,掰著手指頭算,滿打滿算到過年也就三個月的時間。而要修臨光公路,連張圖紙都沒有。
臨平縣和光明區雖然在地理位置上毗鄰,可在周邊縣裡麵,兩地之間縣城的距離卻是最遠的。要完成這條公路的建設,整個工程下來,所需的人力、物力、財力可不是幾百萬就能解決的。一想到這些,令狐的心裡就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令狐沉思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張書記,這事,咱們還沒給市裡麵彙報?這事不能乾吧。
哎,他們又不出錢,給他們彙報什麼,再者說了,我有切身體會,要乾成一件事就少彙報,先乾了再說。
令狐說道:張書記,吳縣長,實在不行這樣吧,我回去得先給乾坤書記好好彙報一下,再組織開個常委會進行深入研究。您也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拍板決定的。我初步考慮是不是這個意思,按照這個思路,電廠擴容的事兒就還是由臨平縣來承擔;反過來,光明區也不再要求臨平縣提供勞力修臨光公路光明段的路基。這樣一來,大家都能把路走下去。”
張慶合聽了令狐的提議,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彈了彈手中的煙灰,不緊不慢地說道:“令狐同誌,這就對了嘛,你們不吃虧,我們也不上當。啊,不對,上當這個用詞不夠準確。當務之急是先把路修起來,既然東洪縣願意幫你們修路基,你們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勞力投到臨光公路上來嘛。你回去要告訴這個乾坤,都是市政府黨組成員,市政府領導了,不要把目光隻放在光明區那一畝三分地上。臨平縣也是在市政府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
令狐知道,劉乾坤是張慶合的老領導,兩人之間說話都是十分隨意的。就道:張書記放心,我一定把話傳達到位。說完之後,又帶著一絲的猶豫,說道:張書記,那電廠擴容的事,不會出什麼紕漏吧。
張慶合咧嘴一笑說道:咋,令狐,你還不相信我?我這個人說話,向來是言而有信的,不信你問他們。說著就拍了拍旁邊的鄒新民。
鄒新民的表情有些複雜,還是笑著說道:哎哎,令狐,你也是跟著張書記乾過的,你還不知道張書記,為了臨平,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張慶合道:哎,違法亂紀的事可是乾不來。
令狐還是不太自信,又道:張書記,確定沒問題吧。
張慶合道:哎,咋回事,你們咋都懷疑老張的人品了。令狐啊,你也是咱臨平出去的乾部,我給你保證,沒問題,我答應你了,絕對沒問題,就算把牙崩了,這電廠擴容的事,我也要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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