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梅又勸道:“張書記,您看唐市長知道這問題後,讓咱們嚴肅處理,已經算是一種態度了。要是您堅持彙報給省委領導,市裡麵子掛不住,鐘毅書記也不會念您的好啊。”
張慶合擺了擺手,說道:“香梅啊,咱們乾工作,不是為了讓誰記住,也不是為了聽誰誇句好話,是為了咱的組織,為了咱的事業實實在在出份力嘛。”
吳香梅轉頭看向我,著急地說:“朝陽啊,這時候你可彆犯糊塗,趕緊勸勸張書記。這事兒可不是鬨著玩的,一旦把問題暴露給領導,提出問題就得解決問題,整個臨平縣委、縣政府都會陷入大麻煩。”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叔一擺手說道:“香梅啊,記住,‘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不能隻掛在嘴邊。這個問題我是從長遠考慮的,我不是反對計生工作,就是有些工作不能做得太極端,不能一刀切。”
吳香梅又看向我,我淡然一笑,說道:“香梅縣長,在這事兒上,我跟書記想法一樣。”
這場景,像極了在安平鄉那會兒,也是張慶合書記、吳香梅縣長和我,在問題上有巨大分歧,可我還是選擇站在張慶合書記這邊。
吳香梅縣長苦笑著說:“咋就跟你們搭了這麼個班子呢。行,張書記,這次我就跟您賭一把。隻是這市長,咱們肯定得罪定了。”
張叔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遠方食堂冒出的嫋嫋炊煙,食堂門口停了一輛倒騎驢三輪車,上麵堆滿了白菜,三五個師傅正在接力往食堂裡送白菜,一個扔,一個接,接住了又扔給下一個,流水線的作業。後勤科的老孫頭正拉著板車運煤,車軲轆在凍硬的路麵上打滑,煤渣子&34;簌簌&34;往下掉,留下兩道黑色的煤線。
張叔背著手,感慨道:“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啊。香梅、朝陽,你們還年輕,這些事彆摻和。這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和你們無關。”
看著張叔緩緩離去的背影,那背影透著孤獨,卻又無比堅定。從認識張叔到現在,張叔已經官升兩級,之前隻是兩鬢斑白,現在整個頭都花白了。誰能想到,是什麼支撐著這個倔強的老頭呢?也許,這就是信念,就是共產黨員最樸素的情懷。
在光明區政府老院裡,城市的雪化得比鄉村快多了。要不是牆角背陰處還留著些積雪,根本瞧不出這兒下過雪。天空中偶爾有幾片雲彩飄過,陽光繞過雲朵灑下來,給老院子添了幾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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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永林和胡曉雲並排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辦公室布置得簡潔大方,牆上掛著幾幅字畫,透著一股文雅氣息。齊永林身子微微前傾,耐心地勸導著胡曉雲。
“曉雲呐,瑞鳳同誌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的。這總經理可不好當,雖說銷售公司看著能盈利,可現在市場競爭這麼激烈,指不定啥時候就出風險。到最後銷售公司要是虧了,責任不都得經理擔著?要是盈利了,那也是你這個書記領導得好嘛。”齊永林語氣溫和,臉上帶著微笑。
胡曉雲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說道:“王瑞鳳就是針對我,故意找我麻煩。審計工業開發區冬青那事兒,就是她和樓下的廖自文搞的鬼。要不是她揪著問題不放,我能落到這步田地?她還整天對我指指點點,說我這不好那不好。要不是她嫁得好點,她能這麼欺負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胡曉雲越說越激動,雙手抱在胸前,胸脯劇烈起伏。
齊永林擺了擺手,說道:“哎呀,瑞鳳同誌的事兒,咱先不討論,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改變不了。咱彆在這事兒上浪費精力。找個沒背景、沒勢力的人當總經理,整個銷售渠道不還是你說了算嘛。這是他的檔案,你瞅瞅。”說著,齊永林伸手在茶幾上敲了敲,茶幾上放著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麵還貼著密封條。
胡曉雲伸手拿過檔案袋,隨意瞥了一眼,說道:“一個縣裡酒廠副廠長,能有啥大背景?我不看了。既然是您定的事兒,我肯定全力支持。”說完,把檔案袋往茶幾上一扔。
齊永林看著胡曉雲,笑著說:“你呀,還在使小性子呢。曉雲,你現在好歹也是副縣級乾部,得有領導乾部的樣子。咱們東投集團要發展壯大,你這個領導班子成員責任重大。我啊,是發自內心的想把東投辦好啊!”
胡曉雲撇了撇嘴,說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市委、市政府專門針對我,我為東原沒少費心思,哪能這麼欺負人呢?”
齊永林點了點頭,說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所以啊,今天晚上我帶你去見個人,省經貿委的主任,我的校友,也是好朋友。晚上我們同學在省城聚餐,你跟我一起去。”
胡曉雲一聽,心裡明白,這就是齊永林常掛在嘴邊的政治資源。不得不說,齊永林作為名校畢業的高材生,人脈資源確實廣,他同學裡,好些都在關鍵崗位任職。這些資源,就是齊永林的底氣,也是胡曉雲一直跟著他的原因之一。
胡曉雲眼珠子一轉,故作猶豫地說:“你們同學聚會,我以啥身份去啊?”
齊永林笑著說:“曉雲呐,你想以啥身份去都行。”
胡曉雲故意調侃道:“我總不能以家屬身份去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那是辦公桌上紫砂壺裡散發出來的。牆上掛著一幅書法作品,寫著“淡泊名利”四個大字格外亮眼。
這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胡曉雲瞬間挺直了腰板,原本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迅速收回,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又趕忙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檔案袋,裝作認真查看的樣子。齊永林則不緊不慢地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自己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坐定後,提高音量喊了一聲:“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方建勇滿臉笑意地走了進來。他身著一件筆挺的黑色風衣,裡麵搭配著一件淡藍色西裝,係著一條深色領帶,顯得精神抖擻。一進門,他先是對著齊永林微微欠身,露出一個恭敬的笑容,隨後目光轉向胡曉雲,也禮貌地點了點頭。方建勇手中拿著一份裝訂整齊的檔案資料,封麵上印著“東原商貿大樓方案”幾個大字,他雙手捧著,快步走到齊永林跟前,遞了過去。
齊永林接過資料,抬眼對齊建勇說道:“建勇啊,坐下說吧。”方建勇應了一聲,拉過旁邊一把椅子,穩穩地坐下,坐姿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
“領導,這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關於成立東原商貿大樓的方案,您看看。”方建勇的聲音帶著幾分期待,眼神專注地看著齊永林。
齊永林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說道:“建勇啊,你以前在供銷社就是一把手,搞新型商貿大樓這事兒,我對你很有信心。這可是咱們東投集團第二個重點項目,是你親自起草的吧?”齊永林的目光在計劃書上快速掃過,看到上麵詳細的規劃和新穎的設計,微微點了點頭。
“對,領導,是我起草的。我想著咱們東原現在發展勢頭正猛,現有的購物場所不太能滿足大夥的需求了,所以構思了這個方案。”方建勇微微前傾身子,認真地解釋道。
齊永林又翻了幾頁,評價道:“不錯,這個項目我先仔細看看,到時候給你反饋,你再修改完善一下,然後咱們拿給何厚土書記,作為重點彙報項目。”
倆人又就方案裡的一些細節交流了幾句,方建勇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齊永林的意見。之後,方建勇起身,再次對齊永林和胡曉雲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出門時還輕輕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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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曉雲見方建勇走了,立刻扭著身子從沙發上起來,快步走到辦公桌前,一屁股挨著齊永林坐下。她伸手直接從齊永林手裡拿過項目計劃書,一邊快速翻著,一邊撇了撇嘴,說道:“這個方建勇,到了東投集團,還想著乾供銷那一套呢。”
齊永林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說道:“建勇能有這心思也是好事嘛。曉雲啊,我個人還是比較認可方建勇這個人的。你看現在商品經濟發展得多快,現有的供銷體係確實有點跟不上趟了,建一個綜合性商貿大樓,未來的發展空間大著呢。”
胡曉雲一邊翻著計劃書,一邊皺著眉頭說:“這個項目投資可不小,市委、市政府能同意嗎?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是拿不下來資金,這項目不就黃了。”
齊永林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說道:“哎!所以今天我得跟我同學好好聊聊這事兒,我那同學以前才副廳,何書記來了之後,這才多久就到經貿委當主任了,關係鐵得很。讓他幫忙協調協調,爭取銀行貸款。隻要把資金問題解決了,這項目就成功一半了。”
胡曉雲放下計劃書,湊近齊永林,小聲說道:“齊市長,您可彆忘了,方建勇的愛人可是臨平縣的縣長,臨平縣現在可是鐘毅書記的‘根據地’啊,方建勇妥妥是鐘書記那邊的人。咱就這麼重用他,能行嗎?”
齊永林往後一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滿不在乎地說道:“現在管他姓啥呢,在東投集團,就得聽我的。再者說,方建勇這人在省城還是有人脈的,認識不少人。這樣的人,能為咱們集團辦事,可彆輕易得罪。隻要他肯好好乾活,聽話,管他背後是誰呢,沒那麼重要。”
胡曉雲點了點頭,恭維道:“領導,還是您有胸襟、有格局。要是我啊,肯定想法子把方建勇晾一邊去。用人還是得用自己信得過的,不然哪天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兩人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齊永林抬手示意胡曉雲彆出聲,然後拿起電話,清了清嗓子,說道:“喂,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吳香梅略顯焦急的聲音。胡曉雲坐在旁邊,瞧著齊永林的表情,心裡明白他這是暗示自己彆吭聲。她微微側耳,試圖聽清電話裡的內容。
吳香梅在電話裡說道:“齊書記,跟您彙報個事兒。昨天唐瑞林市長來看調研路線,在咱們麻坡鄉會議室作了指示,說領導隻能參加第二熱電廠的奠基項目,就不再單獨安排其他活動了。這事兒來得突然,我趕緊跟您彙報彙報。”
齊永林聽完,原本舒展的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變的陰沉。他坐直身子,說道:“這恐怕不行吧。我都跟何書記的秘書通過氣了,秘書也向何書記彙報了,何書記都同意來參加臨平縣啤酒廠的奠基儀式了。唐市長怎麼能這麼貿然做決定呢?這不是打亂咱們的計劃嘛。如果他認為何書記不應該參加,讓他自己跟何書記彙報。”
電話這頭,吳香梅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心想這下怕是又把唐瑞林市長給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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