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道:“姐夫要升官了嗎?”
吳香梅道:“等到運作成了,再給你說。”
這時,吳香梅書記的汽車開了過來。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說:“那我就不留你了。”我又與鐘瀟虹、張雲飛打了招呼,隨後準備離開。此時,我看到張雲飛和鐘瀟虹也上了吳香梅書記的車,心想吳香梅書記如今確實是一位考慮周全的好領導,與副市長接觸的機會,還不忘帶上張雲飛和鐘瀟虹,把自己的資源和人脈願意拿出來分享,這就是好的領導。
我暗自琢磨,要是有機會,自己也得找臧登峰副市長多走動走動。
我和謝白山坐上汽車,汽車緩緩啟動,行駛在臨平縣通往平安縣的高標準公路上。這條公路寬闊平坦,路麵上,車來車往,運輸貨物的大貨車絡繹不絕,不時能見到拖著車廂、獨屬於那個年代的解放141等拖掛貨車轟鳴而過。看著眼前繁忙的交通景象,再想想東洪縣那禁止貨車通行的高標準公路,我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李泰峰書記究竟為什麼不讓貨車在高標準公路上自由行駛呢?想著這個問題,我便和謝白山交流起來。謝白山一隻手拍著方向盤,一臉迷茫,顯然他對此也困惑不已。
我叮囑道:“你回去之後,和小車班的司機交流交流,他們經常開車,說不定能知道些情況。”
謝白山說:“朝陽縣長,我早就和小車班的幾個師傅聊過了。他們說,李泰峰書記是為了保護公路,聽說就因為這事,省裡還給東洪縣獎勵了10萬塊錢。現在東洪縣的石墩子管得更嚴了。”
我搖搖頭,說:“不行啊!石墩子不撤,東洪縣的交通就沒法順暢起來。你看昨天那事兒,縣裡領導坐的中巴車都撞上石墩子了,現在彭主任還在市裡人民醫院躺著呢。你記得提醒我,找個時間去市裡麵,還得去醫院看看他。”
謝白山氣憤地說:“這件事,明明主要責任在石墩子,駕駛員頂多負次要責任。可交通公司卻把駕駛員給開除了,你說這事兒離譜不離譜!”
我轉頭向身旁的謝白山急切地問道:“把駕駛員給開了,誰給開的?”
謝白山被我突然的發問驚得微微一顫,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迷茫,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這就不知道了。反正,給單位開車的就那麼幾個圈子,這事假不了。當天晚上那個師傅回去,就下崗了。”
我靠在汽車副駕駛上,內心翻湧不已。李泰峰書記明明已經表過態,不要追究駕駛員的責任,可現在卻出現這樣的情況,到底是誰在背後自作主張,擅自開除了駕駛員?
此時,時鐘的指針剛剛劃過下午五點,天色還大亮。開著車,直奔聯營汽車廠。到了聯營汽車廠,車剛停穩,他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語氣急促地說道:“縣長,你趕緊走吧。我自己進去找向鳳。”
我有些詫異,不解地問道:“哎!來都來了,我怎麼也得和我妹妹打個招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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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山連連擺手,神情慌張:“不用不用。我替你把招呼打了就行了。”
我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中愈發疑惑,笑著調侃道:“走,你們現在,害怕見人啊。”
謝白山警惕地抬頭看了看左右兩邊,壓低聲音說道:“快走吧,朝陽縣長。你又不是不知道,馬老師在這邊現在當經理。要是曉陽縣長知道你到這邊來了,萬一有人看到給曉陽縣長說了,我是怕你……”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嘀咕:今天是咋回事啊?一會兒鐘瀟虹,一會兒馬老師的,咋都往我身上扯。但看到謝白山如此緊張,我也不好多做停留,我知道曉陽朋友多,路子廣,曉陽和向鳳的關係也好,萬一向鳳給曉陽說了,又得解釋半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我開著車離開了聯營汽車公司,朝著吃飯的地方駛去。
曉陽吃飯向來有個習慣,偏好那幾家固定的館子,所以日常去的地方也就一直在這幾家館子間轉悠。當車子緩緩駛入城關鎮的那家熟悉的驢肉館子時,遠遠地就看到城關鎮的幾位領導站在門口等候。車一停穩,幾人便熱情地迎了上來打招呼。
在一陣寒暄和打招呼後,我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原來,就在今天上午,東投集團汽車運輸公司與城關鎮汽車聯營公司正式簽署了合作協議。新成立的公司依舊沿用“聯營公司”的名字,然而公司的實際負責人卻發生了變動,由原來城關鎮的鎮長張洪平換成了東原聯營汽車公司的人。
一番交流才知道,上午副市長臧登峰、東投集團黨委書記兼董事長及總經理齊永林,市交通局局長丁洪濤和縣委書記鄭紅旗、縣長孫友福,共同出席了這次簽約儀式。
想到平安縣的乾部促成了聯營汽車公司的協議,臨平縣完成了電廠的投資,再看看東洪縣目前的發展狀況,作為東洪縣人民政府的實際負責人,我心中滿是苦澀。東洪縣的發展之路就像被兩座無形的大山阻擋著,那兩條高標準公路,本應是發展的助力,如今卻像兩座圍城給東洪縣的發展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在這樣的限製條件下,哪個客商會願意來投資?哪個企業又敢入駐?直到現在,東洪縣的工業開發區都還僅僅停留在規劃圖紙上,連最基礎的建設都還沒有開始。東洪縣的乾部們對李泰峰書記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懼怕,即便心中有諸多怨言,也隻能憋在心裡,不敢有絲毫表露。我心中暗想,如果不是要顧及官場上的人情世故,真恨不得立刻去找鐘毅書記,提議調整縣委主要負責同誌。但我也清楚,這根本不現實。李泰峰在東洪縣有著絕對的權威,如果我和他徹底鬨僵,在以後轉正縣長時,人代會投票這一關我很可能過不了。一旦達不到法定票數,轉正就成了泡影,甚至可能會落得個黯然離開東洪縣的下場。
晚飯和午飯一樣,雖然菜肴豐富,但吃起來索然無味。
曉陽一進門,就像喝多了酒一樣,走路晃晃悠悠,扶著我的肩膀,這一甩鞋業就先後飛了出去,隨後曉陽便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臉滿足地看著我,嬌嗔道:“三傻子,昨天晚上你想姐沒有?”
此時的我,滿腦子都是東洪縣發展的事,尤其是李泰峰在標準公路上設置的那些水泥墩子,就像一個個堅硬的鉚釘,深深地紮進我的心裡,讓我憂心忡忡,根本無暇去想兒女情長。但看著曉陽期待的眼神,我還是強打起精神,和她溫存了一番。
曉陽一邊解開發繩,一邊輕輕抖動腦袋,將馬尾小辮全部抖散開來,一股淡淡的蜂王洗發水的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鑽進我的鼻尖。我看著她,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便開口問道:“今天晚上怎麼沒有邀請紅旗書記啊?”
曉陽側過身子,往我的懷裡鑽了鑽,回答道:“紅旗書記和臧登峰市長、齊永林市長一起回東原去了,說是晚上有安排。”
我若有所思地說道:“哦,說不定是和方建勇一起吃飯呀。今天我去臨平縣交流工作,香梅書記還主動提起來,本來讓我一起去的。”
聽到這話,曉陽坐起身來,一邊解著衣服上的扣子,一邊鄭重地說道:“三傻子啊?話說你今天該去啊!機會難得。晚上的時候確實是方建勇請客吃飯,紅旗書記專門給我說的,齊永林也參加。你們完全有機會在飯桌上再和齊永林溝通一下水廠的事嘛。”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李泰峰書記在齊曉婷事情上的處理方式告訴了曉陽。李泰峰提出由東投集團進行貸款支持,然後讓東洪縣的民營企業貸款來建設水廠、水庫。
曉陽聽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連脫衣服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伸手在我臉上拍了拍,苦笑著說道:“三傻子呀?你們那個泰峰書記,這夠‘聰明’的呀。合作談的是利益,他想的那點子,1個點的利息,還不夠通貨膨脹的呢。人家齊永林的閨女到東洪縣是工作的,又不是沒乾活,憑啥張嘴就敢給彆人要500萬低息貸款?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玩意兒,放著省開行的貸款不去爭取,讓彆人貸過款之後再轉貸給你們,這不是糊塗透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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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去給曉陽打洗腳水,又從熱水壺裡添了些熱水進去。搪瓷盆上畫著的兩條紅色大金魚,在水麵的晃動下仿佛活了過來,隨著水波遊動。我一邊攪拌著水,一邊解釋道:“你不懂,泰峰書記這樣考慮,意思是讓東洪縣的民營企業去貸款,這樣縣政府就不負債。政府不負債,也就沒有壓力,相當於東洪縣政府一分錢沒出,也沒有負債,就把整個水庫和水廠修起來了。”
曉陽將腳放進水裡,一臉享受,嘴裡不停地喊著:“舒服,真舒服啊!哎!三嫂子呀?我看你們泰峰書記比張叔厲害,張叔是合計,他那是算計,還搞那些水泥墩子,想不通啊。”
一提到水泥墩子,我就打開了話匣子,把省委督查室的相關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曉陽聽。
曉陽緩緩將腳抬起來,若有所思地問道:“三傻子呀?你有沒有想過,李泰峰為什麼要這樣乾呀?”
我苦笑著說:“我咋沒有想過?頭皮都快摳爛了,都沒有想出來李泰峰到底為啥這樣乾。保護公路?”
曉陽搖搖頭,眼神堅定地說道:“不可能。咱們東洪這麼多縣都有高標準公路,東洪縣經濟條件那麼差,本身就沒有多少貨車來走,他保護個什麼公路呀。這裡麵肯定有問題,隻是我一時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個地方。這樣吧,你不是說東洪縣的公路是全省養護示範單位嗎?明天我安排我們縣裡交通局的幾個工程師,到你們東洪縣交流考察,以考察的名義看一看路麵上是不是存在什麼問題。”
我有些擔憂地說道:“但是東洪縣的公路那是經過市質監站驗收的嘛。”
曉陽白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笨蛋!驗收?整個公路都是市交通局組織修的,各地都是按照交通局的方案在修,交通局的工程質量監督站,還敢說交通局修的路不合格嗎?所以質監站的驗收報告代表不了什麼,關鍵是到底有沒有質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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