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豔紅輕輕地點了點頭,她將手中的鋼筆插在筆帽裡,時間悄然流逝,一個小時在黃老縣長滔滔不絕的話語中匆匆而過。終於,薑豔紅微微抬手,打斷了黃老縣長的話,語氣平和卻又帶著幾分公事公辦的意味說道:“誌行同誌,您說的問題我都全部記錄下來了。”
黃老縣長微微向前傾身,眼中滿是期待,說道:“哎,薑部長,組織部是乾部的娘家人,您看這些問題怎麼處理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想著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薑豔紅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態度平和地說:“誌行縣長,組織部是乾部的娘家人沒錯,但是組織部不僅是退休乾部的娘家人,也是在職乾部的娘家人。您反映的這些問題,隻是您的一麵之詞,組織部門肯定還要經過調查核實了解,才能判定這是什麼性質、什麼情況。”
黃老縣長一聽,立刻略顯激動地伸手,仿佛要抓住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斬釘截鐵地說:“我敢保證,我敢以黨性保證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豔紅部長啊,我們老乾部支持改革發展工作的,但是改革發展也要尊重曆史成果。”
薑豔紅看著他一臉正經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主動開口解釋道:“誌行縣長,我給您解釋一下,我之前也處理過類似情況。不過教師轉正這種情況,在平安縣就有先例。平安縣之前也是將一批已經取得身份的老師重新組織考試,結果有的老師除了寫自己的名字,大字都認識不了幾個,這種人怎麼能教書育人呢?”
黃老縣長卻不以為然,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這情況不同。您可能年輕一些,不了解過去的曆史。之前為了照顧領導乾部,安排子女和和家屬頂崗是正常操作,也會有一些做過貢獻的同誌,直接照顧安排子女家屬進係統工作,這些都是慣例嘛。”
薑豔紅解釋道:“誌行縣長,組織上啊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現在也在逐步規範。從目前來看,您反映的這個問題,從組織程序上來講,朝陽同誌做的,沒什麼問題。不過,您既然來反映了,我們肯定高度重視,我們該處理,還是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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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豔紅此時已不願再與黃老縣長過多囉嗦,她的耐心漸漸消磨殆儘。恰在這時,乾部一科的同誌輕輕敲門,彙報道:“薑部長,省委組織部的同誌快到了,我們現在下去差不多了。”
薑豔紅微微點頭,轉頭問道:“平安縣對接好了沒有?”
乾部一科的同誌立刻回答道:“哦,我已經與平安縣委辦公室主任鄧曉陽取得了聯係,他們在縣界的位置等我們。”
黃老縣長一聽,搖了搖頭,說道:“我插一句嘴,這種迎來送往的風氣不好啊。老乾部搞集體學習的時候已經學了,市委、市政府專門發過文件,要求各級乾部不能迎來送往。”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與責備。
薑豔紅部長覺得他實在不懂規矩,但又不好發作,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悅,說道:“您的意見我們知道了,那您看這樣,您中午是在食堂吃飯還是回去吃飯?您要是在食堂吃飯,我把我私人的飯票拿給您。”
黃老縣長馬上明白薑豔紅是要送客,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站起身來,說道:“算了算了,還是不吃飯了,不給領導添麻煩。李朝陽的問題,非常嚴重,組織部門,必須高度重視啊。”
薑豔紅和乾部一科的同誌來到樓下,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淡淡的輪廓。下樓梯時,這同誌好奇地主動問:“部長,剛才在您辦公室的是誰呀?”他微微歪頭,看向薑豔紅,眼中滿是疑惑。
薑豔紅苦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是誰呀?我也不認識,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老乾部。”
不多會兒,一輛省城牌照的小轎車緩緩開進了市委大院。車輪滾動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恰在此時,算著時間下樓的李學武快走幾步,他步伐矯健,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主動迎了上去。與省委組織部的帶隊乾部兩人握手寒暄,那熱情的笑容和有力的握手,仿佛多年的老友重逢。隨後,兩輛黑色汽車緩緩啟動,朝著平安縣進發。
汽車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李學武坐在車內,微微轉頭,主動問起乾部考核的準備工作。薑豔紅作為多年的組織部副部長,對組織部工作的程序早已爛熟於心,她條理清晰地做了簡要彙報。李學武聽著,不時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隨後慢慢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想趁著下午的時間休息一會兒,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從光明區到平安縣城,有40分鐘的車程。汽車平穩地行駛著,問了人事工作的準備情況後,薑豔紅微微側身,主動彙報了黃老縣長到辦公室反映情況的事。
李學武聽完後,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斷變換姿勢揉著膝蓋,一邊揉一邊說:“這件事不要大驚小怪的,下去找朝陽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就行。現在社會的風氣很不好,到處都有舉報。這次紅旗同誌的舉報多不多呀?”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對當前形勢的擔憂。
薑豔紅微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哦,我和紀檢部門聯係過,鄭紅旗同誌有幾份舉報信,不過他們認為可查性不高,所以就沒有組織力量去查。”她說話時語氣平穩,眼神專注地看著李學武。
李學武微微點頭,說道:“嗯,一個縣委書記才有幾封舉報信,很正常。現在看來,隻有像李泰峰同誌這樣不乾具體工作的同誌,不會得罪人,才沒有舉報信。縣委書記動輒管理一個七八十萬人的大縣,改革與發展本身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這個過程中得罪人是必然的,不得罪人說明工作沒乾好,沒有動真格的嘛。朝陽同誌和鄭紅旗同誌都是這樣工作非常上心的同誌。”
薑豔紅又微微頓了頓,說道:“哦,不過還有一封關於鄭紅旗愛人的舉報信,說有人跟鄭紅旗愛人輸送利益,不知道是真是假。紀檢部門覺得這和鄭紅旗同誌本身關係不大,也就沒有組織去查。”
李學武點了點頭,作為組織部長,他對這種汙蔑乾部的舉報已經習以為常。每次乾部調整時,總會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舉報信,反映到市紀委、省紀委乃至中紀委,很多都是無中生有的陷害。紀檢部門在收到舉報信後,都會先判斷有沒有可信度,畢竟寫一封舉報信,貼上兩分錢的郵票就可以全國隨便寄,舉報成本太低,而調查成本很高,而且這對乾部和地方政治生態的導向非常不好。
李學武沉思片刻後,說道:“我看乾脆這樣,既然關係到鄭紅旗,就正常啟動程序,先按程序走。讓鄭紅旗愛人所在單位,去了解一下情況,情況屬實在研判。”
說著,汽車就已經到了平安縣境內。薑豔紅微微向前傾身,指著前方說:“學武部長,您看,我已經看到任炳輝副書記、曉陽主任在縣界位置了。”
李學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將褶皺輕輕撫平,然後係好領帶,坐直身體,說道:“炳輝同誌還是知道規矩的。”
下午的考核,非常順利,鄭紅旗在平安縣,口碑甚好。隻要過了群眾基礎這一關,也就說明,鄭紅旗擔任副廳級乾部的條件,更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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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曹河縣楓林晚卡ok廳,燈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沈鵬、畢瑞豪、曹河縣委辦公室顧先河副主任、曹河縣公安局牛建軍副局長以及卡ok廳的老板一行七八人,從上午就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唱歌,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從楓林晚卡拉ok廳走出來吃晚飯。餐館內燈光柔和,環境溫馨。沈鵬和畢瑞豪在曹河縣整整放鬆了一天。
李顯平不在縣上的時候,顧主任的工作非常輕鬆,再加上到城關鎮已經到了最後的公示程序,公示完之後,這顧主任也就到了城關鎮成為了書記。
幾人廝混了一天,彼此之間也就熟悉了。牛局長坐在餐桌前,微微皺眉,說道:“我還是希望能見到鐘壯,把情況跟他說清楚,總不能讓楓林晚讓鐘公子心生誤會呀。”
畢瑞豪已經給鐘壯打了兩個電話,但鐘壯一聽是幾人,就一再婉拒了邀約。畢竟在鐘壯看來,這些人花的都是公家的錢,自己有底線,老老實實做自己的生意,不和這些人產生太多的往來。
畢瑞豪也有互相扶持的想法,下一步李顯平離開曹河縣,自己在曹河要做生意,離不開這些地方實權派乾部的支持。畢瑞豪端著酒杯,站起身來,與顧主任和牛局長碰了一杯,說:“我和鐘壯關係挺好,還十分投機,但不能大事小情都請鐘壯出麵,那樣顯得人家市委書記的兒子太沒水平,顧主任,牛局長,你們啊應該比我清楚,這個鐘壯啊,說句實在話,是有些清高。”
顧主任也是覺得,自己已經是縣政府黨組成員,城關鎮黨委書記,是曹河的實權派人物了。酒精刺激下,顧主任放下手中的酒杯,直接問道:“你就直說鐘公子今天晚上給不給麵子,來不來?”
畢瑞豪無奈地聳聳肩,說:“今天晚上鐘公子確實來不了,他朋友太多了,說今天市裡麵來了幾個朋友,叫他接待。看顧主任有些生氣,就補充道:“這樣吧,看時間,我一會再打一個電話,如果有時間爭取讓他來喝杯酒。”
牛局長和顧主任自然知道這是推脫之詞,但他們對畢瑞豪的底細並不清楚。想著鐘壯能和畢瑞豪一起喝酒,縣委書記李泰峰的外甥又和畢瑞豪關係密切,明眼人都知道畢瑞豪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民營企業老板,背後肯定有一定關係,不然這些“二代”子弟怎麼會把他當回事呢。他們在心中暗自猜測著畢瑞豪的背景,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疑惑與好奇。
其實眾人都猜錯了,畢瑞豪之所以在政商圈裡是一號人物,最關鍵的就是這人舍得砸錢,從不吝嗇。和乾部吃飯喝酒,餐費他出不說,有時候臨走之際,紅包、信封必不可少。也就是說,畢瑞豪確實是用金錢開路,才在東洪整個政商圈子裡留下了不錯的口碑。
沈鵬則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顧主任,牛局長,我看你們也沒必要太執著於鐘壯來不來。我給我大舅說一聲,給鐘壯打個招呼不就行了嘛,多大個事?鐘壯還是得買我大舅的麵子吧。我來了就相當於鐘壯來了,這事我說了算,這一頁就翻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找這個事的麻煩。”他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手裡摸了摸褲兜裡的兩萬塊錢,又多了一份踏實。
顧主任微微搖頭,說道:“在曹河縣不會有人找我和牛局長的麻煩,可生意上的事,還得市場化運作呀。您想想,我們在這說破天,那邊沒有生意也不行。鐘壯可是曹河縣工商聯合會的會長,他一個眼神,下麵的老板就懂什麼意思了,他不鬆口,這生意場上的買賣沒法做呀。”
幾人邊說邊聊,也是知道,在曹河都已經傳出來,鐘壯和楓林晚很不對付,楓林晚出事了的消息,大家已經對楓林晚避之不及,要挽回這一切,鐘壯的態度十分關鍵。。
沈鵬已有了些許醉意,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他直接說:“牛局長也在,我就想問一問,你們上次楓林晚掃黃這事,到底是不是做局?如果你們跟我說個實話,我敢保證今天晚上一定把鐘壯請過來。”他微微眯起眼睛,直直地盯著牛局長。
牛局長很是尷尬,知道這事瞞不住沈鵬,牛局長看了一眼顧主任,略作猶豫之後,點頭道:“就是你們東洪人乾的。我們不知道,他的目標還是你啊。更不知道惹了朝陽縣長的秘書嘛,沈常委,大人大量,我自罰三杯。”
沈鵬倒是沒有端杯子,而是拍了桌子道:“媽的,我就知道,是胡玉生乾的!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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