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田書記意見。”
“大年同誌熟悉基層,確實合適。”
“文波同誌抓後勤保障也能發揮長處。”
萬金勇低著頭,用杯蓋輕輕撥弄著茶杯,最後一個低沉地附議:“同意黨委決定。”
“好!”田嘉明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全體黨委委員一致通過!萬政委啊,廖文波同誌今天帶隊抓捕犯罪嫌疑人去了,回來後,由你負責向他傳達局黨委的這項決定,做好思想工作。”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現在是上午十點整。十點之前發生的業務口問題,責任還在原分管領導廖文波同誌。十點鐘之後,大年同誌,業務口再出紕漏,可就是你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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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年立刻挺直腰板,聲音洪亮:“請田書記放心!再出問題,我陳大年負全責!”
會議結束,眾人起身。田嘉明剛走到門口,恰好看到兩輛沾滿泥漿的警用麵包車閃著警燈駛進公安局大院,吱呀一聲停在辦公區前。車門拉開,風塵仆仆的廖文波率先跳下車,刑警隊的乾警們押著一個頭發淩亂、神情驚恐的年輕女子緊隨其後,正快步走向審訊室方向。
田嘉明眼睛一亮,這正是他等待的薛紅!他立刻停下腳步,側身對跟在身後的萬金勇低聲命令:“老萬,廖文波回來了,你現在就去向他傳達黨委的決定。”他語氣不容置喙。接著,他轉頭對湊過來的陳大年道:“大年,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局長辦公室裡,煤爐的火苗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劈啪聲。田嘉明親自給陳大年倒了杯熱水。很是熱情的道:“坐吧,老陳。”田嘉明臉上帶著少有的和煦笑容,“今天黨委會全票通過分工調整,特彆是你的任命,說明你的能力得到了同誌們的一致認可。這很好啊!”
陳大年受寵若驚,連忙欠身:“都是書記您領導有方,信任栽培!我陳大年一定肝腦塗地,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嗯,有這個決心就好啊。”田嘉明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有件要緊事,正好你現在管業務口了,交給你來辦最合適。石油公司那個財務科長,薛紅,知道吧?”
陳大年作為城關鎮的地頭蛇,消息自然靈通,立刻點頭:“知道知道,不就是胡玉生那小子的情婦嘛?聽說卷了不少錢跑了。”
“對,就是她。”田嘉明語氣篤定,“我估計,這小婊子手裡,至少卷走了兩百萬!剛才廖文波抓回來的,就是她。”
陳大年臉上閃過一絲的嫉妒:“人抓回來了?那廖文波豈不是又立一功?”
“立功?”田嘉明嗤笑一聲,“抓人是他的職責。但接下來的硬骨頭,得你來啃啊!我已經跟下麵交代了,刑警隊隻負責抓捕,不參與審訊!人直接押到你城關所!”他身體前傾,聲音壓低,帶著赤裸裸的暗示,“大年啊,這可是個摘桃子的好機會!你親自審!從你們所裡挑幾個絕對可靠的,嘴嚴的!撬開她的嘴,把贓款下落挖出來!”
陳大年眼睛放光,但隨即又有些遲疑:“書記,您放心,審人我在行!隻是……這金額這麼大,恐怕……夠判死刑了吧?她要是死咬著不說,或者……”
田嘉明擺擺手,露出一副“你太年輕”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兩百多萬?判死刑是夠格了。但咱們辦案,也要講政策,給出路嘛。你跟她談,可以給她個機會。這個金額嘛,”他伸出五根手指,在陳大年麵前晃了晃,“操作空間很大嘛。給她做低點,比如說……一百來萬?剩下的,完全可以推到胡玉生頭上,或者栽給那個倒閉的東北設備廠,就說他們收了回扣!死無對證的事!這樣,法院那邊量刑的時候,咱們再給她說說情,爭取個寬大處理,十年八年就出來了。她會感謝你的!”
直接抹掉一百萬?!陳大年雖然平時收點保護費,膽子不小,但聽到這個數字,心裡還是一哆嗦,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書……書記,這……這是不是風險太高了?數額太大……”
“富貴險中求啊,老陳!”田嘉明盯著他,眼神帶著蠱惑和壓力,“你想想,咱們局裡經費多緊張?集資房二期等著錢開工!那麼多年輕乾警眼巴巴盼著房子!這錢,追回來也是上繳國庫,對咱們局裡有什麼直接好處?但要是操作好了……”他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你就當是替局裡解決實際困難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跟你在所裡抓賭收罰款,道理不都一樣嗎?她薛紅是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才對她最有利!她會感謝你給她的活路!這事辦好了,你陳大年在局裡的地位,那就不一樣了!明白嗎?”
田嘉明的話像魔咒,帶著巨大的誘惑力,又像沉重的枷鎖,壓得陳大年喘不過氣。看著田嘉明那張不容置疑的臉,想到唾手可得的巨額財富和隨之而來的權力,陳大年眼中的掙紮漸漸被貪婪和僥幸取代。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最終重重地點了下頭:“書記,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萬金勇端著那個印著“先進工作者”字樣的搪瓷茶杯,步履略顯沉重地走向廖文波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裡麵傳來壓抑的摔打文件和粗重的喘息聲。萬金勇心裡歎了口氣,推門進去。
廖文波正煩躁地在不大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臉色鐵青,警服的風紀扣扯開了,領帶歪在一邊。看到萬金勇進來,他猛地停下腳步,胸口起伏,眼神裡滿是憤懣和不平。
“萬政委!”廖文波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搶先開口,“您都知道了?田書記他……這也太黑了吧!我和弟兄們在冰天雪地裡蹲了整整半個月!吃乾糧喝涼水,睡在破麵包車裡!今天淩晨好不容易把人堵在省道口抓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就把我分管權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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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波越說越激動,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這不是過河拆橋嗎?這不是寒了弟兄們的心嗎?!這公安,老子不乾了!明天我就打報告,下海做生意去!”
萬金勇沒急著說話,走到屋角的煤爐旁,提起爐子上“滋滋”作響的水壺,給廖文波桌上空了的茶杯續滿熱水。熱水注入杯中,升起氤氳的白氣。他動作不緊不慢,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沉穩。
“文波啊,”萬金勇放下水壺,聲音平和,仿佛沒聽到廖文波的激烈言辭,“先喝口水,消消氣。這大冷天的,火氣彆那麼大。”他在廖文波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坐下,拿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熱氣,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抬眼看向依舊怒氣衝衝的廖文波,“多大點事啊,就嚷嚷著撂挑子不乾?年輕人,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當局長?”
“當局長?”廖文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提高,帶著自嘲和悲憤,“萬政委,您就彆拿我開涮了!我現在連自己碗裡的肉都被人端走了!還當什麼局長?我還能當局長?田書記這明擺著是要把我往死裡整!”
萬金勇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意味:“文波啊,你這話說的……短視了!你告訴我,在整個東洪縣公安局,論年紀,論學曆,論破獲大案要案的成績,論縣長對你的信任和器重,除了你廖文波,還有誰夠格接下一任局長的擔子?嗯?”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廖文波的眼睛:“田書記這麼乾,確實做得不地道,過分了。這個事,我心裡也清楚。他這是看到你風頭太勁,又深得縣長信任,心裡不踏實了,想壓一壓你,扶持陳大年上來分權。這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問題啊!”萬金勇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語重心長,“但是,文波啊,你要記住,在體製內,一時的得失不算什麼,關鍵要看長遠!你最大的資本是什麼?是年輕!是能力!是組織上對你的培養方向!田書記他……還能在這個位置上乾幾年?你廖文波的路,還長著呢!現在這點挫折就撂挑子,笑話,豈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廖文波聽著萬金勇的話,臉上的怒色稍緩,但依舊梗著脖子,憤憤不平地說:“政委,您說的道理我懂。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弟兄們流血流汗,功勞轉眼就成彆人的了!這薛紅是我親手抓回來的!現在倒好,陳大年摘現成的桃子去了!”
“薛紅……抓回來了?”萬金勇適時轉移話題,臉上露出適度的關切,“人怎麼樣?配合嗎?”
“抓回來了!剛剛已經移交給城關鎮派出所了,娘的,從來都是所裡往上麵交人,還沒見過上麵往下麵交人的。”廖文波沒好氣地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被燙得直咧嘴,“哼,嘴硬得很!問什麼都不說,就哭!估計也知道自己犯的事不小,怕得要死!我們在她老家蹲了半個月,她爹媽都收拾行李準備跑了,我們兩輛車在曹河縣,把大巴車硬逼停下來!盯得死死的才沒讓她溜掉,費了多大勁!”
萬金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和無奈:“文波啊,薛紅這個案子,功勞你恐怕是拿不到了。”他抬起手腕,指著手表,“十點鐘,這是個關鍵的節點。這是黨委會定下的調子。十點前,人是你抓回來的,這是你的功勞,誰也抹不掉。但十點之後的事,”他頓了頓,加重語氣,“審訊、深挖、追贓……這些大頭功勞,就是陳大年的了。板上釘釘的事,誰也改不了。”
他觀察著廖文波的表情,繼續說道:“不過,文波啊,看開點。把人平安抓回來,沒出岔子,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縣長那邊,我心裡有數,我會把你們這半個月的辛苦原原本本彙報上去的。現在啊,你的當務之急,是把情緒穩下來,把新分管的攤子接好,該乾嘛乾嘛!尤其是規範罰沒款這塊,這是縣裡當前的中心工作之一,乾好了,裝幾年孫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萬叔不是裝了一輩子孫子,不也是當了政委了嘛,眼光放長遠點!”
廖文波沉默下來,胸口的起伏漸漸平複,但眼神裡的不甘依舊清晰可見。他低頭看著桌上那份關於罰沒款規範管理的文件,半晌,才長長地、帶著濃重情緒地吐出一口濁氣。
“政委……我……唉!”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裡,充滿了無奈、憤懣,也夾雜著一絲被萬金勇強行壓下去的衝動。
萬金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行了,彆唉聲歎氣了。去洗把臉,精神點!下午還要開全局中層乾部會,傳達黨委分工調整的決定。你是副局長,該有的姿態和擔當,還是要拿出來的!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萬金勇說完,端起自己的茶杯,轉身離開了廖文波的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
下午的時間,我參加完全市改革發展大會,中午和香梅書記、紅旗書記和廖自文書記一起吃了午飯,下午的時候,又在市裡開會。
會場中途,紅旗書記正在做經驗交流報告,曉陽一臉嚴肅的來到會場,示意服務員將我叫了過去。我看著曉陽,心裡一愣,公開場合,曉陽都是和我保持距離。
曉陽看著我道:朝陽啊,怎麼回事,郭秘書長打電話,把建民都要罵哭了。秘書長讓你現在馬上去他辦公室,你要做好挨罵的準備。
我很詫異道:怎麼啦?發這麼大的火!
曉陽著急的道:“王建廣的那一盒子金戒指,在招待所的房間裡被人偷了,行李也被翻了,帶的上萬美金也不見了,現在人家電話直接打給了市裡,秘書長說上次偷人家瓶子,這次大白天的偷人家戒指,氣的電話都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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