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波也道:“縣長啊,吃了飯走嘛,畢竟您回去也要吃飯?”
焦楊看著我,一臉真誠,顯然是有我拿主意。
萬金勇湊近我又道:“縣長啊,大家的情緒啊,還很低落,希望你能給同誌們打氣啊!”
來到了公安局,都是田嘉明的影子,在大院裡站著,看著公安局的幾個同誌正在更換宣傳欄,白色的訃告已經被撕了下來,時光輪換,歲月如梭,時間終將衝淡一切,田嘉明也會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一個彆人材料中的名字。
在公安局吃了午飯,說了些鼓勁的話,下午又研究了批發市場的事,不知不覺一天又這樣悄然過去。
晚上到家,已經快七點了。曉陽昨天陪瑞鳳市長去東寧出差,回來也是一臉疲憊,正靠在客廳沙發上揉著腳。聽見我進門,她抬起頭,帶著倦意問:“快來給我捏腳,昨天臨時出門,沒帶平底鞋,這腳啊,都要斷了。”
曉陽先是自己抬腳聞了聞,道:“不臭,快來捏!”
給曉陽揉了兩下,曉陽忽然想到什麼,昨天中午怎麼吃的飯?”
“和鐘瀟虹一起吃的飯。”我老實交代。
曉陽聽了,伸出腳在我跟前點了點,眼神裡帶著懷疑:“又糊弄我。鐘瀟虹和你吃飯,你呀彆想著人家媳婦了?”說完就趴在我的臉上道:“都說孩子是自己的好,媳婦是讓人家的好,男的是不是都說這麼想的?”
“彆人怎麼想我不知道,我肯定覺得自己的媳婦好!”我走到沙發邊坐下,“我老實報備你還不信。千真萬確,就是和她。”
曉陽還是不信,說著,起身去倒水。
這時,家裡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曉陽把水杯遞給我,說:“你去接,肯定是爸打來的。”
“你怎麼知道是爸?”我接過水杯,有點奇怪。
“爸下午在路上就給我打過電話了,在告媽的狀。”曉陽甩了甩頭發,把紮著的馬尾辮解開,又重新利落地攏了攏紮好,“肯定是閨女考試的事。八成是又沒考好。。”
我連忙擺手:“彆彆彆,你這個當媽的去比較合適!”
曉陽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沒出息樣兒!就知道躲清靜。”說著,她還是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聽筒,“喂,爸……我就知道是這事。二十分咋了?那也是進步,您彆上火,下次讓媽輔導試試。”
電話那頭,嶽父笑的聲音很大:“這次就是你媽輔導的!比我上次輔導就多考了兩分,上次考18真的不能賴我。”
曉陽把聽筒拿開了一點,對著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對著話筒說:“爸,20就20嘛,看你高興的,考這點分,也值當您專門打電話來說?一次測驗而已。”
嶽父的聲音提高了些:“我不是高興!是跟你說一聲,不是你爸我教得不好,當然,也不能怪你媽,是你們這閨女啊,太笨了,朝陽那小子不在吧,這孩子隨他!”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電話裡又傳來女兒豈露脆生生的的聲:“媽!姥爺才笨呢!姥姥更笨!他們講的跟老師說的都不一樣!同學們都笑我說話土!”
曉陽趕緊對著話筒說:“聽見沒?爸!不是孩子笨,是你倆笨,不行啊,必須上,一年級就讓我們輟學?那不行,現在都普九了,小學輟學違法,你倆好好教啊。這次回去,我要讓你倆和豈露一起考試。”
“實在不行,我們還是讓孩子去幼兒園吧,起碼在幼兒園不考試嘛!”
曉陽道:“你看吧,圖省事,拔苗助長,年齡不到,硬上……行了行了,去上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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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幾句家裡長短,曉陽說:“爸,朝陽要去省委黨校學習的事,基本定了,估計下月初就去報到。我這邊單位最近事太多了,實在抽不開身,怕是去不了了。”
鄧叔叔道:“工作再忙,也得跟瑞鳳市長好好說說,儘量安排一下。這機會難得,學完回來,對以後發展有好處。現在對乾部要求越來越高,以後中專學曆肯定不夠用了。”
曉陽應道:“好,我知道了爸。找時間我跟瑞鳳市長彙報一下。不過我看希望不大,最近市裡事兒太多了,我們辦公室也忙得腳不沾地。”
掛斷電話,曉陽看著我,歎了口氣:“聽見了吧?生了個隨你的小笨蛋?”
“什麼小笨蛋?”老師不行?”
曉陽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啊,閨女這成績啊!上次十八分,這次二十分,也算是進步嘛。對,重新再去讀育紅班,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寧可慢點,也得紮實。”曉陽在這類事情上向來比較有主見。她擺擺手,轉移了話題,“你今晚沒彆的安排了吧?”
“嗯,沒了。下一步要去省裡學習,一走三個月啊,這兩天在抓緊布置,我們冷庫項目基本定下來了。下午我已經給黃修國打了電話,說常市長原則上批了。抓緊落地,東洪縣的西瓜銷售期能拉到十一月份甚至年底。等技術再成熟點,說不定過年真能吃上咱們東洪的西瓜。”
曉陽挑了挑眉:“過年吃西瓜?也就你想得出來。不過說真的,你們東洪縣那個暖棚西瓜,味道確實不錯,比外地運來的好吃。瑞鳳市長前幾天還托我弄幾個呢,說家裡老人想吃。你這次去省裡報到,帶幾車去,給省委省政府機關食堂,還有老領導都送點,算做廣告了,人情也能走到。”
曉陽總是想得很周到。她接著說:“現在市裡動靜不小啊。於偉正書記動作頻頻。我聽說,紅旗書記和雲超書記下一步都不再兼任區縣一把手了,要專心市上的工作。加上之前屈安軍和你們那個丁洪濤出事,一下子空出四個縣區委書記的位置。你年底學習回來,要是表現好,說不定就能頂上哪個坑。”
我搖搖頭,心裡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曉陽,東洪,我對東洪有感情。”
曉陽一邊穿外套,又換上母親親手做的老式棉布鞋,棉布鞋雖然樣子土氣,但穿著暖和舒服,一邊說:“你呀,看起來憨厚,但乾活是真賣力氣,這一點領導是看在眼裡的。東洪縣工業園區從無到有,現在有點模樣了吧?領導現在看啥?就看工業,看gdp,看招商引資。你們縣今年四季度要是能穩住,衝進全市前五名大有希望。從下遊衝到中遊,這可是你們東洪的曆史性的突破。”
她換好鞋,走到我身邊,接著說,“走吧,晚上出去吃點,不開火了,我也累得夠嗆。”
“行啊,不過你得帶錢,我錢放東洪縣辦公室了,就剩上個月那點工資,這幾天零花得差不多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跟我出去,啥時候讓你掏過錢?聽鐘瀟虹說,他們區委對麵小巷裡有家館子不錯,味道挺地道,咱去嘗嘗?”
我心裡咯噔一下,可彆就是昨天中午和鐘瀟虹去的那家吧?萬一撞見熟人,或者服務員多句嘴,曉陽這醋壇子非得打翻不可。我趕緊說:“跑那麼遠乾嘛?市委大院附近吃的也不少,隨便找一家就行。”
曉陽撇撇嘴:“市委大院這邊全是熟人,吃頓飯得站起來坐下八回,光打招呼了。羊肉湯館,味道是好,現在也成了領導據點,動不動就碰上常委副市長什麼的,吃不安生。這樣吧,”她想了想,“我知道個地方,味道還行,環境也清靜,就在市二中旁邊,離雷校長學校不遠。”
曉陽提到雷校長,那地方我倒是想起來了:“嗯,我知道了,走!”
“雷校長,倒是該請她吃頓飯,好久沒走動了。”曉陽若有所思地說。
“現在?都六點多了,怕是不方便。”我有些不解。
曉陽解釋道:“你呀,有時候腦子就是不轉彎。齊永林現在是經貿總公司一把手,你不是一直想跟經貿總公司對接,把他們的一些項目引到東洪縣去嗎?這是個機會。”
“齊永林不是去歐洲考察還沒回來嗎?”我問。
“他人是沒回來,可關係不得先維係著?雷紅英是他前妻不假,但他們是和平分手,而且他們之間有孩子牽著線呢。咱們要是連雷紅英都能關照到,維持好關係,齊永林知道了,感覺能一樣嗎?男人離婚歸離婚,對前妻,尤其是孩子媽,多少還是有點舊情的,至少希望對方過得好。而且雷大姐這人確實不錯,性子直爽,沒什麼壞心眼。二中這兩年高考成績進步很快,快趕上一中了,她這個副校長功不可沒。”
聽曉陽這麼一分析,合情合理,我自然沒意見。曉陽在人情世故和關係經營上,確實比我細膩周到得多。
曉陽從她隨身帶的那個黑色公文包裡拿出個厚厚的通訊錄筆記本,翻到中間一頁,找到電話號碼,用座機給雷紅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雷紅英一聽是曉陽,聲音很熱情,中氣十足:“哎呦,曉陽,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你這大忙人。”
曉陽笑著說:“雷姐,您這就見外了。我再忙也不能忘了您啊。上次聽了您關於孩子教育的指點,我們家孩子學習進步很明顯,正想謝謝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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