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每次出門都有帶火折子的習慣,在附近找來一堆乾柴,點燃後,又在上麵揚了些許的沙子,以此來阻止火勢變大,儘量讓它隻冒煙不起火。
很快,那些附著在蜂巢上的蜜蜂,便開始蠕動起來,漸漸轉變成逃離。
起初,隻有少數的蜜蜂離開,但隨著濃煙越來越大,飛走的蜜蜂也越來越多,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那些密密麻麻的蜜蜂,就飛得所剩無幾了,隻有寥寥數隻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陳家旺則一直躲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仔細觀察著這邊。
直到蜜蜂飛得差不多了,這才從樹後走了出來,也不怪他如此小心翼翼,畢竟蜜蜂那東西蟄人疼痛難忍。
還好蜜蜂蟄人最多隻是紅腫疼痛了些,若是被馬蜂蟄到則很容易喪命。
蜜蜂都飛走了,接下來就該上樹割蜂巢了。
這棵老槐樹估計沒有二十年也得有十五年,枝繁葉茂,格外粗壯。
但樹乾卻不是很高,因為樹杈比較多,陳家旺幾乎沒費什麼吹灰之力,就爬了上去。
掛有蜂巢那根樹杈很粗,完全能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陳家旺騎在樹杈上就忙乎起來,由於身上沒有帶刀,他隻能掰了根樹枝並弄尖,一點點插入蜂巢的邊緣……
再說與陳父一起下山的黑娃,因為惦記著上山抓竹鼠的事,驢車剛進陳家老宅,甚至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開始卸車。
陳父本要跟著一起卸的,卻被黑娃以他年紀大為由給拒絕了。
見此情景,沒一會兒,陳家茹便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幫忙一起卸車。
就在即將全部卸完的時候,家裡突然闖進一位不速之客,定睛一瞧,不是陳家大伯還能是誰。
他的突然出現,讓陳家老兩口很是詫異,畢竟已經幾十年沒有往來。
多年來,僅有的兩次交集,一次是他冒雨前來送信,告知杜氏妄圖搶奪小兒子的鹵肉生意,讓他們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另一次,便是大家誤以為小兒子在山上遭遇狼群,村民們紛紛上山幫忙尋人,他也隨之而來。
自那以後,便再無任何往來,但既然人已經來了,總不能將其趕出去吧!
陳父強壓著內心複雜的情緒,開口問道:“你今日怎會有空過來?可是有事?”
儘管孫子都已九歲,可他依然無法忘懷當年大哥的所作所為。
雖然大哥沒有直接參與,卻也對杜氏婆媳的算計持默許態度。
因此,無論如何,那聲“大哥”陳父始終難以叫出口,他覺得自己能夠心平氣和地與之交談,已是最大的讓步。
“聽聞你們全家都要搬去碼頭,我就想來看看,畢竟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
僅僅說了寥寥數語,陳家大伯便如鯁在喉,再也說不下去了。
回憶起曾經對弟弟的所作所為,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他懊悔不已,如果當年沒有受母親和婆娘的唆使,自己與二弟之間定不會鬨得這麼僵,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如今,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有人將他與弟弟相提並論,那些陳年舊事,已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嗯!家興在碼頭新建了幾間客舍,我和他娘打算一同過去幫忙,不然,他們既要照看孩子,又要趕集擺攤,實在是難以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