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隻怕對方乃是氣海境的武道高手,你這邊的後手可行?”
校尉笑道
“我們乃是鎮守邊關的雍州驍騎,韓公子可莫要小覷我等!”
韓飛聞言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反倒是血魔有些不耐煩的冷笑道
“爾等都商議妥了吧,那就彆藏著掖著了,有什麼後手,隻管施展出來便是!”
校尉神情冷漠道
“如你所願!”
隨後,他從身上拿出一支令箭,向著天空射去,頓時化作一團火花,在夜晚的天空中異常耀眼,而下一刻,一陣陣輕微震動從地麵上傳來,韓飛似有所感,向四周的巷道望去,隻見從四麵八方的巷道中,一排排披甲持刀的悍勇士卒,蜂擁而至,短短數息之間,便從四麵八方彙聚一處,形成一個環形軍陣,而處於陣中心的正是血魔。
這些人無聲而動,迅疾而又整齊,行動之間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雜亂,前盾後矛,居中持刀,位於最後的卻是三排弓弩手,持弓而立,如此嫻熟的配合,足以看出乃是千錘百煉而成的沙場焊卒。
韓飛隻是看了一眼,便暗暗咂舌,四麵八方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人數之多,隻怕在千人之上,雖然無聲無息,卻彌漫著殺伐之意,就連街道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校尉持刀走入陣中,位於東邊軍陣之前,刀指血魔,冷然道
“三千玄甲軍在此,膽敢違抗者,殺無赦!”
那血魔神情悠然而又平靜,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邪魅一笑道
“三千玄甲軍,久聞大名,這下就有意思多了!”
校尉眼神一寒,漠然道
“既不投降,那便去死,弓弩手準備!”
隨著校尉一聲令下,位於四方軍陣後方的弓弩手,同時聞聲而動,拉弓上箭,箭上弦,弓滿月,箭矢成傾斜角,直指血魔。
血魔麵對足有近千支箭矢,卻神情淡然,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反而負手而立,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屑之意。
校尉眼神冰冷,長刀猛然向下一揮!
無數弓弦音同時響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嗡鳴回聲,而那近千箭矢猶如天降暴雨一般,激射而出,黑壓壓的一片,直接將血魔淹沒了!
這一幕不論何人見到,都不認為處在軍陣中心之人會有半分活命的可能,可韓飛他們卻見到了讓自己震撼許久的一幕。
隻見那些箭矢在攢射至血魔身前半尺之處,竟詭異的停住了,如同被一道無形之牆所阻,明明近在咫尺,卻是半寸都無法進入,血魔卻依舊是負手於身後,紋絲未動。
隨著密密麻麻的箭矢將血魔整體包圍,眾人已然看不到血魔身影,隻能看到那無數箭矢形成一個大大的圓球,停在半空,既不落下,也不前進,形成無比詭異的一幕場景。
血魔等到箭矢之力已然消失後,雙眼一睜,猛然揮手,所有箭矢陡然原地反轉,反射而回,速度比之前先還快。
好在玄甲軍作為固守雍州的戍邊鐵騎,幾乎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勇老卒,各方兵種之間配合嫻熟默契,動作迅捷,遠非尋常軍士可比,隻是瞬息的功夫,卻依舊做出了極快的反應,起盾架矛,俯身支盾,一係列防守之法,頃刻間完成。
反射而回的箭矢,絕大部分都被盾牌擋住,發出一陣金屬交錯的悶響,勁道之大,讓最前方的持盾士卒,險些撞倒在地,好在有後方士卒作為支撐,這才勉強站住。但即便如此,近千箭矢射來,還是有漏網之魚,從護盾的邊緣或者縫隙之間穿過,以至於軍陣中也傳來了陣陣悶哼之聲,還有幾道箭矢竟是穿過軍陣,直射向韓飛幾人所在。
然而,幾支流矢自然不可能傷到韓飛幾人,被韓飛與洛音聯手,輕鬆撥落在地。
但血魔這一手,也讓場中眾人都略有膽寒,僅憑一己之力,麵對久經沙場的三千焊卒,第一次交鋒,卻以一人之完勝而落幕,如何能不讓人心驚。
那宣節校尉卻神色淡漠,既沒有惶恐,也沒有半分緊張,不僅是他,三千玄甲軍,除了最一開始,露出了些許驚疑之色外,也都臉色冷漠,未曾有一人退縮,反而將軍陣更為緊湊嚴密了些,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來。
韓飛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感歎,能夠麵對如此強敵,依舊處變不驚,戰意不減,這雍州玄甲軍,的確稱得上是大夏少有的無敵雄獅,難怪讓西荒常年不敢犯境。
韓飛尚在感歎,那宣節校尉卻沉聲喝道
“韓公子,你們先走一步!”
韓飛會意,拉住洛音,和十幾名護衛立刻向後方退去,沒有半分猶豫。
血魔眼看著二人從容而退,卻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隻是邪邪一笑道
“既然沒了那兩個小家夥束手束腳,你們也該認真些了吧,讓我看看威名赫赫的玄甲軍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宣節校尉眼見韓飛二人已然遠去,聽聞對方言語中的挑釁,也不多話,長刀微微抬起,直指血魔,冷然道
“殺!”
下一刻,軍陣最前方一排將士,收盾抽刀,從四個方向齊齊衝了上去,未至身前,手臂抬起,便是一輪弩箭射出,竟而一個疾衝近前,揮刀便砍,出手乾淨利落,直指要害,並無什麼刀法可言,全都是軍中所學的殺人技。
血魔哈哈大笑了一聲,身形一晃而逝,麵對四麵八方衝殺上來洶湧焊卒,他隨意選了個方向,反衝了回去,隨意撥開激射而來的弩箭,雙手成爪,向前這麼隨意的一撕,剛剛翻滾到他身前的兩人,尚未來得及出刀,便被他隔空生生撕扯成了兩半,血灑滿地,也濺到了血魔的猩紅長袍上,使其看起來更為鮮豔。
而下一刻,其餘的焊卒也都已經衝殺至眼前,血魔雙爪肆意揮舞,每每出手,便是分屍斷臂,不消片刻,竟是將第一波衝上來的焊卒殺絕,而且各個死狀淒慘,沒有一處完好屍身,血魔舔了舔手上的鮮血,臉部猙獰,麵顯瘋狂之色。
宣節校尉臉色漠然,對於場中的慘狀猶如未見一般,身後的焊卒甚至都不需要他在指揮,便自動組成第二波衝殺之勢,繼續向血魔圍殺而去。
麵對如此可怕的血魔,這些早已看慣生死的沙場焊卒,連表情都未曾變一下,相對於先前那怪異的一幕,這樣的場景,倒是更為熟悉。常年的沙場征戰,兩方人馬十數萬人絞殺一處,比這更慘烈的場麵都比比皆是,這種場麵,又如何能驚嚇住他們!
但對方不過一人,卻如同遊玩一般肆意屠殺自己的袍澤,深深刺激到了將玄甲軍之榮耀刻在骨子裡的將士,命可丟,尊嚴不可丟,他們不曾出聲,卻眼神凶狠,不曾退卻,卻出刀凶猛,大有一命換一刀的架勢。
第二批倒下,第三批又瘋狂撲上來,麵對血魔單方麵的屠殺,這些驍勇無比的玄甲軍卒,卻變得更為凶狠,不管死傷多少人,都會有更多人毫不猶豫的撲殺上來,不給血魔一絲喘息之際。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地麵上已然躺下了足足近百具殘缺不堪的屍體,血流成河,侵染整個街道,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街道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