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們聖女殿下有令,沒有她的允許,不讓我亂走,所以,我隻能待在這裡,或者讓她親自來見我。”
緋月淡淡道
“我的話就可以代表她,否則,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韓飛似是很認可的點了點頭,但依舊沒有動彈的意思,隻是說道
“雖說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我實在跟你不熟,所以,我不相信你。”
緋月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
說話間,她的氣勢陡然一變,無形氣機瞬間壓迫而去,身形未動,韓飛就感覺有一股氣浪撲麵而來,將他的發梢吹拂而起,他雙手用力按在床板上,運轉起體內好不容易恢複的為數不多的真氣抵擋,也隻能勉強支撐自己不倒。
但即便如此,韓飛神色依舊不變,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道
“閣下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房中,就有資格不跟我商量,所以,你如果要動手,我不介意,當然,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了。”
緋月似笑非笑道
“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韓飛很認真的搖了搖頭道
“我未受傷時也未必是你的對手,現在肯定更不是了,但至少,我相信,喊救命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緋月似是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散發出的氣機瞬間消散,同時饒有興趣的看著韓飛道
“你實在沒有一個高手該有的樣子,不過,我似乎明白為何璿兒會被你吸引了。”
韓飛聞言,卻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緋月卻輕笑道
“看來璿兒對你真的很了解。”
說完後,緋月對著門口道
“進來吧,難道還真準備讓我動手將他帶走?”
韓飛聞言向著門口看去,玉羅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對緋月道
“緋姨,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被他吸引了,他那副死皮不要臉的樣子,能吸引人才怪。”
這句話,讓韓飛多少有些不爽,但看著對方的臉色似乎比他還難看,再次默念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他準備再忍她一次。
緋月也不戳破玉羅刹,隻是對韓飛輕聲道
“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韓飛看向了玉羅刹,對方卻是麵無表情,根本不去看他,韓飛已經大概猜到了要去見誰,心中談不上緊張,卻有些局促,但他也知道,這一關遲早要過,既然玉羅刹能夠露麵,也側麵說明了此去,多半是沒太大風險的。
韓飛沒有繼續拿捏,乾脆利落的起身,跟在緋月的身後,與玉羅刹並肩走出了房門,隨後跟著二女一路出了青鸞閣,向著遠處的那座宮殿走去。
再一次來到這座宮殿時,韓飛仔細打量了一下,宮牆厚重,庭院遼闊,這座宮殿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這羅刹聖宗的神秘,為何一個宗門,可以擁有這樣一座城池,更可以擁有這樣一座如同皇宮一般的宮殿,羅刹聖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門派,他們和羅刹門的關係,又是怎樣的。
這一切的秘密,隨著他越來越接近的那處宮殿,似乎也要隨之緩緩解揭開!
韓飛對羅刹聖宗的秘密不是很感興趣,但他已經來到了這裡,不管感不感興趣,他都清楚,自己已經避不開了,索性也就不在糾結,當然,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對於羅刹聖宗不感興趣,但對於玉羅刹的秘密卻很感興趣,而在這裡,或許他能夠了解到更多。
從這一點來看,韓飛還是很願意走這一趟的!
韓飛一路上都在沉思著,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入了這座神秘而又宏偉的聖宮之中,他始終與玉羅刹並肩而行,一路上,二人沒有半句交流,在緋月的跟前,玉羅刹少見的有些局促起來,不但沒有習慣性的對韓飛冷嘲熱諷,甚至連他有意無意靠近的舉動,都未曾在意,似乎在她的心中,此刻也埋藏了很多心事。
就這樣,三個心思各異的人,在宮殿的廊道中轉過幾個彎,又穿過了幾個庭院後,終於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那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宮殿,但是卻有一個與大殿十分不符合的名字。
忘情殿!
韓飛抬眼看了一眼,心中對這三個字多少有些奇怪,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名字。
忘情,難道這位羅刹聖宗最為神秘的那位宗主,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深情往事?
緋月站在大殿前,輕聲道
“到了,你進去吧。”
韓飛皺了皺眉,看了玉羅刹一眼,玉羅刹稍加猶豫,準備說些什麼,緋月卻直接說道
“他一個人進去,這是你師傅交代過的。”
玉羅刹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看了韓飛一眼,韓飛卻有些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道
“既然你們宗主這麼想跟我單獨聊聊,我又怎好拂了她的興致。”
說完後,他毫不猶豫的走上了台階,然後一步步向著大殿走去,玉羅刹看著他的背影,卻難得露出一絲緊張的神情,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雙手不自覺地攥在了一起,反倒是一旁始終暗中觀察她的緋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更是篤定了心中的猜想,卻沒說什麼。
韓飛走到大殿門口,想要試圖看看裡麵的情況,卻發現即便外麵豔陽高照,但是大殿裡麵卻有些昏暗,以至於他什麼也看不清楚,這樣一來,反倒是讓他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但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隻是當他這一步邁出時,卻陡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機之力壓迫而來,猶如洪水猛獸一般,那股威壓之力,哪怕以他的知武境修為,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運轉起真氣抵擋。
可他如今的真氣,十不存一,在這股氣機麵前,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浪漂浮,搖搖欲墜,莫說抵擋,便是維持都已然十分艱難。
韓飛眉頭緊皺,有些不解對方何意,但這種近乎是欺負人的做法,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倔強之心來,他咬了咬牙,即便真氣不足,還是硬生生抗住壓迫感,始終不曾收回踏出的那一步,如同腳下生根一般,身體搖搖欲墜,腳下卻紋絲不動。
他自己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或許隻有幾息,或許是半柱香,但對他來說,這個過程,漫長的卻如同過去了好幾年一般。
終於,就在他因為強行抵擋,而傷及了先前本就受損的經脈,從而嘴角都滲出一絲血跡時,那種氣機壓迫又如同退洪一般,瞬間消散不見,整個大殿再此恢複了原先的安靜,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一般。
韓飛也終於鬆弛了身體,深吸了幾口氣,額頭上卻已經有一排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卻不曾理會,隻是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後,便繼續踏步而入,走入了大殿之中。
而在台階下的玉羅刹和緋月看來,卻隻是看到韓飛來到大殿前,有些奇怪的邁出了一隻腳,就站在那裡不動彈。過了十數息之後,才走了進去,至於那種氣機壓迫,即便以緋月的修為,也隻是有一點點的察覺,玉羅刹自然更是毫無察覺。
韓飛走入殿中後,向前大約走了十數步,才算是看清大殿深處的場景,在那裡正坐著一位戴麵具的女子,麵具遮擋了對方的半張臉,除了那一點鮮紅的櫻唇外,他能看到的隻有麵具後露出的一雙冰冷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