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與玉羅刹坐在一起,韓無涯和宋淮安則是各自占了一個方向。
桌上有不少精美小吃,但是桌前的四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韓飛的眼神在宋淮安的身上,玉羅刹則是盯著韓無涯,韓無涯的眼神同樣在宋淮安身上,唯獨宋淮安,卻是誰也沒有看,反而是閉著雙眼,如同假寐一般。
片刻後,韓飛終於有些無奈道
“宋先生,您打算就這樣賴在這裡不走了?”
宋淮安緩緩睜眼,看著韓飛微笑道
“宋某雖然去過很多地方,但是這西荒的青樓倒是第一次來,所以嘛,也就厚著臉皮,借著諸位的光,多待上一些時間。”
韓飛似笑非笑道
“這可不像是稷下書院最為德高望重的年輕夫子該說出的話。”
宋淮安依舊是淡然自若道
“體驗人間百態,方知天下事,也是我儒家的治學之道之一。”
韓飛無言以對,看向了韓無涯,韓無涯相對就要簡單明了的多,直接開口道
“你想體驗就自己出去體驗,這裡沒有你想要的。”
宋淮安依舊是平淡道
“將軍又怎知我要什麼?”
韓無涯眼神一凝道
“你執意留在這裡,可知道後果?”
宋淮安淡笑道
“將軍總不會殺我的。”
韓無涯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在打啞謎,直接問道
“如此說來,我要做的事情,你也想摻一杯羹?”
宋淮安平靜道
“在下並不知曉將軍要做什麼,自然也無心參與,隻是想要看看罷了。”
韓無涯與宋淮安對視一眼,卻什麼也沒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最後沉思了片刻後,還是說道
“既然你自願攪入渾水中,我也不攔你,對我而言,其實並無壞處。隨你吧。”
韓無涯說完後,不再理會他,而是重新看向韓飛,沉聲道
“小子,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決定要幫我嗎?”
韓飛拿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才說道
“我費了那麼大勁,難道隻是為了看一場截殺大戲?”
韓無涯說道
“你如今的處境,並不比我好到哪裡,想要抓你或者殺你的人,絕不比我少,我說實話,自己也不清楚讓你參與進來,是對是錯。”
韓飛無所謂道
“那就看你怎麼想的了。”
韓無涯點了點頭,不在猶豫,緩緩說道
“那今日,我不妨將自己留在此地的真正目的,告訴諸位,順便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玉羅刹問道
“你打算就在這裡說?”
韓無涯笑道
“放心,這裡很安全,而且,沒有人可以在我們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偷聽我們的說話。”
玉羅刹不再多言,韓無涯則是沉聲道
“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隻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殺一個人,第二件事,是要毀掉一樣東西。”
韓飛微微眯眼,沒有說話,玉羅刹隻是露出好奇之色,唯獨宋淮安,依舊是那副如沐春風的安然自得的樣子。
正如他自己所說,似乎真的是來看看,對於韓無涯口中即將說出來的絕密之事,沒有半分興趣可言。
韓無涯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開口道
“我要殺的人,是北海城的城主,呼延駱,而要毀掉那樣東西”
說到這裡時,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寒芒來,隱約中有無形的怒氣在滋長,幾乎是咬牙道
“是戰傀!”
韓飛和玉羅刹對視一眼,對於這個詞,二人都是十分陌生,不由露出好奇之色,反倒是宋淮安,此刻微微皺眉,似是知道些什麼。
“你要殺呼延駱?是有什麼用意嗎?還有你說的戰傀又是什麼東西?”
韓飛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想,韓無涯沉聲道
“殺呼延駱有兩個原因,第一個,他的身份,呼延駱明麵上隻是北海城的城主,但實際上,卻是西荒三萬浮屠軍的軍主,正兒八經的實權將軍,手中的三萬浮屠軍,乃是西荒戰力最強的兵馬之一,若是他死了,會立刻導致三萬浮屠軍,群龍無首,即便蠻國再次派遣一位名將控製,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重新掌控這支作風彪悍的隊伍,甚至還有可能掌控不了。”
玉羅刹皺眉道
“為何?”
韓無涯說道
“因為浮屠軍被呼延駱執掌了十多年,早已經是根深蒂固,手下有十位先鋒將軍,個個都是桀驁不馴之輩,誰也不服誰,平日裡,被他鎮壓下並不凸顯,一旦他死了,那這十人定然會動心思,想要爭奪軍主之位,到時候,自然是軍心大亂,可是上麵若是派出一人強行接管,那又會引起十人同仇敵該,自然更是混亂。”
宋淮安微微點頭道
“我大夏與西荒遲早會有一戰,而且不會太遠,若是能夠在這一戰前,殺死一位對方最具威脅的實權將軍,造成對方軍心混亂,對於這場戰爭,的確可以爭取到很多優勢,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韓飛則是問道
“那你的第二個原因呢?”
韓無涯的眼神微微一寒,凝聲道
“第二個原因,便是剛才說的戰傀了。”
宋淮安終於開口道
“你所謂的戰傀到底是什麼?”
韓無涯看了他一眼,凝聲道
“你應該想到了一些,就是屍傀,隻不過是一種很特殊的屍傀。”
宋淮安的眼中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寒意,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
“真的有人敢在做這種大逆不道之物。”
韓飛一臉無奈道
“我說兩位,你們就彆打啞謎了,到底什麼是戰傀,或者說屍傀,聽起來,似乎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啊。”
宋淮安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
“那是一種違逆天道的邪惡之物,是從南疆鬼族那裡傳來的一種類似於巫蠱類的手段,就是將活人,生生煉製成不死不活的活死人,沒有神誌,也不知道疼痛,隻會聽命於主人的傀儡。”
此話一出,即便一向鎮定的韓飛,也是臉色微變,不由露出一絲說不上是震驚還是憤怒的神情,而一旁的玉羅刹早已經變了臉色,露出了驚駭莫名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