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所謂的水波劍氣,不過是虛張聲勢,用的是先前被自己震散而出的殘餘氣機牽連,真實目的根本就是為了逃走。
自己剛才之所以一直踩踏在他的身上,羞辱不過是表麵現象,真實的目的,則是以全身的氣機之力,去鎮壓對方體魄,讓他無法凝聚真氣,從而隻能被自己生生壓製在地上,不得動彈。
他突如其來的一招,讓自己抬腳的瞬間,也是去了短暫的一瞬間壓製,才有機會施展禦風術,從而逃脫。
隻是這樣的雕蟲小技,讓慕容澤也隻是譏笑一聲,他可以抓住對方一次,就能抓第二次,除非他放棄這場大比,就此逃下山去,否則,修為上的絕對差距,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故而他看到韓飛逃開後,沒有絲毫的緊張,隻是冷笑道
“現在隻剩下這樣上不得台麵的鬼魅伎倆了嗎?”
哪成想韓飛隻是伸出一隻手,手掌攤開向前,眼神平靜而又冷漠的看向對方。
慕容澤有些不解其意,隻是玩味道
“什麼意思?”
韓飛淡淡道
“剛才你一共踩了我五腳,稍後我一並還你。”
慕容澤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猙獰道
“好呀,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還我,隻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小心,彆被我一時不小心給打死了才是。”
韓飛散去了周身為數不多的氣機,從懷中拿出那枚九龍玉璧,深深的看了一眼後,隨手將其甩飛出去,繼而在慕容澤瞪大眼睛之下,一躍而起,一掌狠狠的拍在那塊九龍壁上。
韓飛用儘全力的一擊,哪怕不是鼎盛之時,也足夠恐怖,這一擊,開山裂石都不在話下,但是拍在九龍壁上,竟是隻讓這塊千年玉璧,微微顫抖了一下後,裂開一道紋路。
可見玉璧本身的材質何等堅韌。
但在這條紋路出現的刹那間,一道金色光芒從那紋路中緩緩散出,正是最為純正的九州氣運。
與此同時的,天地陡然變色,就連那傾盆而下的大雨都戛然而止,狂風停息,暴雨不見,整個蒼穹竟是出現一道巨大如山嶽般的旋渦,天地隱有轟鳴之音,似有天人在九天之上重重擂鼓。
這樣的天地異變,即便是對於氣運之力極為熟絡的慕容澤,也有些微微愕然。
幾乎在這一瞬間,他陡然感覺到天柱山方圓百丈內的西荒氣運消散一空,似是被人占據地盤後,生生擠開一般。
這算什麼,反客為主?
也就在此時,韓飛本人的氣機與蒼穹之上那一絲若隱若現的金色氣運相互纏繞,目光再次看向了東方。
千裡之外,走在那條荒涼古道上的葉星士,望著遠處天幕,撫須而笑道
“真龍顯世,蛟龍回避,我九州大地為真龍之地,豈能被爾等宵小攔截在外?既然你做了選擇,那就由老夫為你開路。”
說罷,葉星士竟是不在遮掩自身氣機,當他彰顯氣機那一瞬間,身後竟是有一道巨大如山嶽般的虛幻人影,與他容貌身段一般無二,巍峨高聳,頂天立地。
他緩緩抬手一指點向東方,那道高大巍峨的虛影同樣伸出一指,猶如一座山峰大小的指頭,對大夏所在的東方遙遙一指點下。
西荒的雲端上空,雲海翻湧,狂風呼嘯,似是老天被人觸怒之後,發出的怒吼之聲。
但這樣的情況並未持續太久,東方遙遙升起一道金色璀璨的法陣,玄妙古樸,籠罩一州之地,與葉星士的這一指遙相呼應,竟是直接撕裂了西荒的半壁蒼穹,生生打開了一條從大夏而來的金色通道。
通道筆直延伸,直逼西荒腹地的天柱山!
繼而所有踏入武道之境的人,皆可看到一條身軀長達百丈,光是頭顱便如同一座山嶽般大小的金色巨龍,在雲海中順著金色通道,騰空而來,最後轟然撞入天柱山。
天柱山震蕩不已,就連地基都出現了裂紋痕跡,整座山脈更是下沉一瞬,似乎承受了一股無法承受的天地威壓所至。
這一刻,不管是清虛還是那位身居明月樓的讀書人,有或者是在暗中關注這場大戰的蠻國老皇帝,還是其他知情之人,都終於清楚了一件事情,葉星士為何要以身入西荒。
他本身的目的,正是為了這一刻,以自身為引導,為那九州氣運降臨西荒而做那定鼎之人。
而那道法陣的出現,也證明了這件事情的背後,不單單是葉星士這樣的江湖之人,也有大夏王朝的配合,如此巨大,甚至必然耗費極為恐怖的法陣,豈能是一人可以布置出來的。
隻怕,在那雍州之地,大夏所有能夠前往的北方練氣士,以及那些道門高人,都全部彙聚在了一起。
這盤棋最大的後手,就此顯現。
韓飛如果是這場大比最後的壓勝之人,那葉星士便是為了能夠走出這一步的定鼎之人。
九龍壁從頭到尾,都不過是為了讓九州氣運降臨西荒而做的一個引子,這場真龍與蛟龍的大戰,到了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拉開了帷幕。
天柱山巔,慕容澤眼睜睜的看著,那條默然出現的金色長河懸掛於當空,也親眼看到那條比他身後蛟龍還要純正強大的金色真龍,就這麼筆直的衝入了韓飛的身體中。
那一身早就變成了襤褸的衣衫徹底化作齏粉,隻剩下一襲白色內袍的韓飛,長發隨風在身後飄蕩,雙眼緊閉,周身氣機猶如滔滔不絕的長河翻湧,浩浩蕩蕩的威壓,讓整座山巔吃力不住,下沉一丈。
一股股令人膽寒的恐怖威壓,從他身上不斷湧出。
片刻後,他終於睜開眼睛,與慕容澤一般無二,整個眼瞳都變成了金色,在他睜眼瞬間,身後陡然衝出一條巨大真龍,盤旋在其上空,仰天而嘯。
他冷漠的看著慕容澤,隻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
“我入不滅了。”
第二句話是
“該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