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濤不在猶豫,伸手指向了就站在不遠處的韓飛三人,怒聲道
“就是這三個人,他們在前兩日先是無故出手打傷郡守公子,朱兄為了討回公道和他們理論,也被他們打傷,還強取豪奪了朱兄一千五百兩的銀子,我去理論,報出山門,他們不但不給麵子,甚至仗著人多勢眾,且有兩個高手,不肯歸還,還挾持朱兄,以他的性命為要挾,又一次問我勒索銀錢,我迫不得已,顧全朱兄性命安危,隻能贖人,卻因此失了我紫山玄機門的顏麵,還請師叔責罰。”
說著,他跪倒在地,低著頭,一副恨自己不成器的模樣,淚流滿麵。
韓飛看著他的表演,甚至忍不住要為他鼓掌叫好,這他娘的也演的太好了,若不是他自己就是當事人,都有可能要信以為真了,沒看出來,這個家夥不要臉起來,比自己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郝斯通聞言,微微皺眉,倒是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麼,而是先看了一眼那個還有些隱約可見淤青的胖子,又看了看朱歡,對方有傷在身,被他一眼看出,最後他看著陸白濤,輕聲道
“先起來說話,男子漢大丈夫,像什麼樣子。不要丟了我紫山玄機門的臉。”
陸白濤立刻抹去眼淚,站起身來,卻低頭不語,郝斯通看了韓飛三人一眼,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三個與眾不同的年輕人,隻是當時不曾在意,隻想著休息一下,好趕回竹林。
此刻聽到陸白濤的話,才算是正式打量了幾人一眼,卻察覺出幾人的不同尋常來,那個黑衣少年氣極微弱,幾乎感受不到,似乎受過重傷,已然功力儘失,倒是沒什麼特殊的。
而剩下兩人,一男一女都是氣機內斂,神韻暗藏,顯然非同一般,雖然對方有意隱瞞,但他還是看出這兩個人不一般,恐怕都有半隻腳踏入了知武境的實力,才會有這般景象。
這三個小家夥恐怕不是出自尋常門派,那就難怪敢在知道陸白濤的身份後,還如此囂張了。
但他依舊不曾直接開口質問,而是對一旁的朱歡道
“朱歡,陸白濤說的話,可是真的?”
朱歡心神微動,但此刻卻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抱拳道
“句句屬實,弟子不敢隱瞞。”
郝斯通瞥了他一眼後,不再多說什麼,終於看向了韓飛幾人,緩緩開口道
“幾位小友,似乎來曆不凡,可否報上師門來曆?”
韓飛笑眯眯道
“出門在外,師長有交代,不可亂報家門,所以,恕在下無可奉告了。”
郝斯通神情平淡,並不在意,繼續說道
“對於先前我那師侄所言,你們可有話說?”
韓飛繼續笑道
“我隻能說一個好字,不說彆的,能夠把瞎話說的如此天衣無縫,這份黑白顛倒的能力,足以令在下佩服至極,不得不不承認,紫山玄機門的門風,很正啊!”
郝斯通自然聽出了他的話裡有話,但卻渾然不在意,繼續說道
“如此說來,你不打算辯解了?”
韓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
“辯解有用嗎?作為他的師長,他的這番話幾分真幾分假,你自有分辨,但問題是,你想分辨嗎?如果想,我不必多說,隻需稍稍調查便可知真假,若是不想,那我說再多有用嗎?”
郝斯通竟然笑了,繼而點了點頭道
“不錯,你這少年年紀不大,看事情倒是通透,我的確不打算分辨真假,因為此刻相對於真假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紫山玄機門的威嚴,不管你們誰對誰錯,但你強取銀票,無視我紫山玄機門這一點,無可爭辯。所以,單憑這一點,我也必須要先維護了我宗門尊嚴,再說其他事情。否則,人人效仿,我紫山玄機門在江湖上何以立足?”
韓飛點頭道
“站在你的立場,無可厚非。”
郝斯通聞言,倒是對這個不願透露身份的黑衣少年,越來越感興趣了,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智城府都是上上之選,他竟是起了惜才之心,緩緩道
“不過,念在你們年少無知,我並不打算過多追究,把你們拿走的銀票,都還回來,此事到此為止,我不計較你們的冒犯,他們也不會在繼續和你們糾纏,如何?”
這句話一出,讓陸白濤和朱歡都不曾想到,不由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震驚之色,沒想到一向護短的郝斯通,竟然會對三人網開一麵,甚至是偏袒了。
即便圍觀眾人看來,這對三人來說,也是足以讓他們大呼走運的好事了,既不必折損顏麵,還能全身而退,對紫山玄機門來說,也能彰顯大宗的氣度風範。
一舉兩得!
但是,韓飛卻並不這麼想,他自然聽得出對方的好意,但他依舊不準備買賬,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那個陸白濤對玉羅刹的賊心不死,先前他進來的時候,聽到了對方的那些話語,雖然嘴上不說,但他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對方,第二個原因就更簡單了。
憑什麼?
憑什麼他到手的東西要給出去,憑什麼他們明明是對的那一方,卻要向錯的人低頭,就因為紫山玄機門是十大宗門之一。
天下沒這個道理啊!
所以,韓飛眯了眯眼,緩緩開口道
“在下覺得不如何。”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陣嘩然,而韓飛卻不管那麼多,隻是眯著眼道
“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你的立場,自然是無可厚非,但對我來說的話”
韓飛眼神微冷,緩緩沉聲道
“根本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