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禦書房中,一聲清脆的瓷碗摔碎的聲音,響徹在房中。哪怕是在禦書房外的一眾太監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下意識打了個冷顫,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曉今個陛下從上朝回來後,似乎受了氣,心情不大好,臉色陰沉的回到禦書房中後就將禦書房關了起來。房中除了貼身太監外,隻有首輔楊鄴,其餘人一概不得入內。
在他們的記憶中,皇上上一次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在大皇子違背皇命,在書院做了那件事之後。看來今日,事情比那件事還要大。
而在外麵一眾人心中暗自猜想的同時,禦書房中,皇帝站在案幾前,臉色陰沉仿佛可以滴水,他的隨行太監默不作聲,跪在一旁,收拾地麵上被砸碎的青花龍魚瓶,這是千年前大周王朝的古物,價值不菲,平日裡皇帝甚是喜愛,幾乎每日都要觀賞一番,今日卻惱羞成怒的將其一把摔碎,讓他都不敢想陛下此刻的心情。
楊鄴依舊是老謀深算的坐在那裡,即便麵對皇帝剛才的暴怒行為,他也是無動於衷,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了。
李執來回踱步,幾次三番後,終於指著楊鄴,沉聲道:
“他這算什麼?稱病不朝,故意讓朕難堪,這是要逼著朕向他低頭不成。他韓萬鈞好大的膽子!”
楊鄴語氣平淡道:
“陛下,還請息怒,鎮國公如果隻是一個喜歡耍小孩子脾氣的人,那鎮守西北,威懾西荒二十年不敢輕舉妄動的事就是一個笑話了。”
李執冷聲道:
“他不是逼朕是什麼?朕已經給他台階了,可他卻連來都不來,還給朕來了一句要頤養天年,不問朝政,好啊,他真以為朕離開了他,這大夏王朝就找不到人用了不成。”
楊鄴緩緩道:
“陛下,恕老臣直言,至少在目前局勢下,西北邊境,的確需要韓萬鈞坐鎮,其他人還真不行。”
皇帝哼了一聲道:
“東陽王難道就震懾不了西荒?”
楊鄴緩緩道:
“且不說現在換將,是否來得及,東陽王即便可以震懾,但他為何留在青州,陛下不會忘了吧。”
皇帝的眼神微微一凝,楊鄴沉聲道:
“東陽王不可輕動,以防萬一,而除了他之外,大夏沒有人比韓萬鈞更適合應付西荒,所以,他這番舉動,不過是在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提前做好鋪墊罷了。”
皇帝沉聲道:
“他現在故意稱病,不願上朝,朕難道還要親自去登門不成?”
楊鄴緩緩道:
“陛下貴為天子,登門自然是不必的,但是時候和我們這位韓帥好好聊聊了。陛下不妨私下與他約見一麵,有些事,有些話,不妨說開。”
皇帝眼神閃爍,他身為九五之尊,心中自然一萬個不願和韓萬鈞談判,這其實已經變相折損了帝王顏麵,可事到如今,他很清楚,邊關之事不可拖延,大夏九州,如今來各州府道來上折子的,他都已經放不下了,幾乎都在為鎮國公一事說情,朝野上下更是眼巴巴看著呢,這就是他韓萬鈞有恃無恐的底氣。
皇帝經過這麼長時間終於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情緒後,緩緩道:
“楊老認為,朕在哪裡約見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