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說完自己的心事,又和母親撒了嬌,大寶心情舒暢了許多,後知後覺的才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房簷下低頭撿蘑菇,不敢抬頭看秦小妹。
瞧他那小姑娘似的扭捏樣,王大娘忍不住笑,“這孩子我說怎麼早早的就跑出去了,原來是找他姐壯膽來了,沒個爺們兒樣,和爹娘有什麼話是不敢說的?”
其實她心裡明白,估計是自己那天阻止兒子說出真相,讓他誤以為這些全是自己任性惹下的禍事。
所以才不敢告訴家裡,怕父母親怪他。
其實這事兒在秦小妹看來,根本沒有誰對了誰錯了,王大娘明哲保身不想惹事兒是對,大寶勇敢說出事實真相也是對。
恨隻恨真正乾了壞事的人,一顆老鼠屎,惡心了全大隊。
“我瞧對麵兒大門關的緊緊的,難道是不在家嗎?也不知道四嬸回來了沒有。”
不提還好,聽秦小妹提起老秦家,王大娘臉上表情陡然變的刻薄。
狠狠瞪了他家的方向一眼,丟下手裡的瓜子便開始對秦小妹大倒苦水。
“和他家做鄰居真是倒黴透了!你說我們老王家也算積福人家了吧?鄰裡鄰居有什麼事兒要幫忙,我們兩口子從來沒推脫過!到頭來卻和殺人犯住上對門了···真是晦氣!”
自打老秦家出了事,秦光宗成了勞改犯後,秦光顯就沒在外頭露麵了,但社員們全都知道這畜生還留在家裡。
周圍這幾戶挨得近的誰家不難受?要不是幾輩人都生長在這裡,搬家的心思他們早有了!
整個大隊都膈應的很,連下地上工的社員都改繞道從河壩那條路走了。
就因為老秦家的存在,老娘們兒現在都不上大榕樹聊閒了。
他家要是不關緊門過日子,隻怕路過社員的唾沫都要淹了他們家。
早就預料到老秦家的日子不好過,秦小妹一邊嗑南瓜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都這樣了,大伯和三叔還不搬?反正都分開家了,乾嘛還和他們一起被嫌棄?”
“哼~”王大娘哼哼兩聲,揮舞著胳膊誇張的說:“搬?他們倒想!我也想他們趕緊搬走呐,可往哪兒搬?誰願意和他們做鄰居?”
再說了要搬家也得有錢啊?
前兩天秦老大家砌牆花的錢還是找大隊長借的呐,把他家自家的水井和大廚房都圈起來,又另外開了個小門兒。
老三家的倒是沒動彈,估計是真拿不出錢來了,連借都沒人敢借給她家,秦愛國倒了她家又還有個學生要供,借給她家錢,她家拿什麼還?
不過說起來這個,王大娘倒是想起來還有個新鮮事兒,自己沒尋到空告訴秦小妹。
秦老四家兩口子回來啦!
“真的?四嬸兒看上去咋樣?唉~也是遭了大罪了。”貌似惋惜的歎了口氣,秦小妹給大寶也遞了把南瓜子,又坐下繼續聽王大娘說。
“可不得是遭大罪了?一輩子的罪!攤上兩個殺人犯兒子,又再也生不出來下一個了,這輩子可算沒指望了。”
要知道,以前仗著自家倆個男娃都皮實的很,錢惠不僅在家裡橫著走,還在大隊上到處宣揚她的生兒經驗。
光這個就惹了不少事兒。
前年河壩邊兒上的老劉家兒媳婦生第一個孩子,接生下來就是個可白胖漂亮的男娃,人人都說他家福氣好,偏錢惠去瞧了一眼就搖頭。
說什麼?這胎臍帶太細了,後邊兒連著三個準是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