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也是好心腸。
說這話的意思是在提醒秦豔玲,與其繼續待在鋼廠宿舍,上下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搬去個沒人知道底細的地兒,好歹能重新開始生活。
唾沫星子是沒有硝煙的子彈,秦豔玲也不會想永遠活在彆人的議論當中吧?更彆說還有個孩子。
十幾歲正是什麼都懂一點又容易被影響的年紀,三觀還未長成,換個環境對羅小慶有好處。
最主要的是老羅家現在沒了經濟來源,掏空所有積蓄買下這個房子以後就沒錢吃飯了,何苦打腫臉充胖子呢?
冷靜下來後秦豔玲也不是聽不懂好賴話的人。
羅振剛乾出這樣的醜事,人家工會肯跟她廢話這幾句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她沒什麼好怨怪的,捂著臉答應三天以後會從房子裡騰出去。
“那行,三天以後我們來收鑰匙,你們抓緊找住處吧。”兩個工會來的男同誌拉開門,嚇了門口偷聽的鄰居一跳。
“看什麼呢?不做飯了?散了!都散了!”
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等工會的人走了,羅振剛趕緊起身關上門,企圖隔絕昔日好鄰居或戲謔或厭惡的眼神。
見狀秦豔玲隻覺得諷刺。
現在羅振剛沒了工作,在這家裡他什麼也不是了,秦豔玲才不會給他留臉。
“喲~還知道丟人呢?早乾什麼去了?怕人看笑話你彆乾那不要臉的事兒啊!”
“我都說了我沒搞破鞋!你怎麼就不信呢!”羅振剛亦是暴躁,一點就著。
“我不信?!”秦豔玲從地上爬起來,她頭發散亂眼睛紅腫,手指著門口的方向劇烈顫抖。
“我信不信有什麼用?外人信不信,廠子領導信不信才重要!你和他們說去啊!去把工作要回來!把房子要回來啊!你衝我喊什麼!”
“我!”羅振剛看著秦豔玲通紅的雙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兒子,突然就泄了氣。
他靠著門板緩緩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老了好幾歲,“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就是開個玩笑!現在所有人都說我跟她有一腿,可我真沒有啊!”
有沒有的,說什麼都遲了。
說實話,和房子、兒子的教育比起來,羅振剛和外麵的野女人有沒有一腿根本就不重要。
事情爆出來到現在,秦豔玲歇斯底裡也隻是覺得丟臉,接受不了突然失去經濟來源而已。
至於老公有沒有姘頭,和姘頭之間又有什麼香豔的故事,她甚至都懶得打聽。
隻是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必須要麵對,秦豔玲哭鬨一場,腦子也恍恍惚惚,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首先第一點,一家人的住處問題必須解決。
一想到三天後就要被攆出去,秦豔玲眼睛又熱了,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和羅振剛吵了,隻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屋去翻存款。
家裡隻有羅振剛一個人的工資可供生活,秦豔玲一直以來都很節儉。
再加上房改以後一家人的目標是徹底擁有這套小房子,所以存款還是有一定數目的。
隻是這點兒錢放在即將居無定所,失去經濟來源的現在,怎麼都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