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又濕又冷,全家人在暖和的被窩裡麵睡覺,沒有一個人說想起來要給周氏送件被子蓋。
冬天,真的會凍死人。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大雪才止。
等周氏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也不知道是死的時間已經過了好久才硬的,還是說太冷凍硬的。
蘇蓁讀完信,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隻歎了一口氣,她對周氏並無太多深交,可聽聞這般淒慘的死法,還是覺得有點太慘了。
更是越來越覺得老宅不是個好東西了。
蘇家村。
大房這邊,周氏的葬禮才過去沒多久,蘇有書像是瞬間被抽去了脊梁骨,整日坐在屋裡,雙眼無神地望著周氏生前住過的屋。
曾經的夫妻情分,過往的瑣碎日常,此刻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裡盤旋。
蘇文博也躲在屋子裡不出來,母親的離世讓他心底湧起一絲愧疚。
同時,這父子倆還同樣有種害怕的感覺。
當日周氏的屍體是張氏發現的,周氏死的時候,眼睛還是睜開的。
把張氏當時嚇了一跳,叫喚了一聲,把屋裡的人都驚了出去。
隨即兩個讀書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不瞑目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了,兩人都嚇壞了。
現在兩人都閉口不談這件事,總覺得又愧疚又晦氣,還很恐怖,心裡很是矛盾。
二房那邊,李氏得知周氏死了之後,一開始是詫異,後是有些小高興,在自家院子裡對蘇有誌嘀咕:“這下好了,大房少了個攪事精。
說不定日後就能少些雞飛狗跳的事情,你老娘也不用天天跟兒媳婦吵架了,你爹也不用擔心家中的口角被傳的到處都是了。”
蘇有誌聽到自己媳婦這麼說話,沒有反駁,隻道:“人都死了,你可不要再四處瞎咧咧了,免得惹得村裡其他人非議,對咱們兒子不好。”
“我曉得的。”李氏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這不也是就在自個兒家的院子裡跟你說說嘛,反正你又不是外人。”
老宅早就已經把靈堂給撤了,在年前就把人給下葬了。
冬日裡沒事兒做,蘇正祿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才不害怕什麼死人呢!隻是想到那些打了水漂的銀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張氏更是該吃吃,該喝喝,就當時那一下嚇到了,之後根本不把周氏的死當一回事兒了。
有的時候想起來,甚至要對著柴房門口罵個不停。
蘇嬌倒是個怕死人的,一連好長時間都沒有出過門,連周氏下葬的那天都沒去,就是生怕沾上了晦氣,也不敢在個剛剛死人沒多久的家裡說周氏的不是。
蘇文豪就不用說了,他娘死的時候,他就連一滴眼淚都沒掉,甚至在守夜的時候還偷吃了給周氏上供的飯菜。
似乎整個家裡,沒有一個人對周氏的死很在乎。
而蘇有山一家除了例行吊唁以外,也沒有聖母心泛濫的說要做什麼。
周氏的死還真是輕飄飄的就這麼過了。
信是蘇文謙寫的,蘇蓁回了一封,上麵隻交代他好好讀書科考就是了,其他的事不用多管,更不用多看,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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