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第二日起,獵場的喧鬨便淡了幾分,多了些閒散景致。
秦辭應景康帝之邀,每日辰時便去伴駕圍獵,偶爾與幾位武將切磋箭術,餘下時辰便趕回營地,陪蘇蓁在林間散步。
安安被乳母抱著,小手裡總攥著那隻白兔子的絨毛,咿咿呀呀追著落在地上的銀杏葉跑,秦辭便跟在後麵,時不時彎腰撿起一片完整的,遞到他手裡。
“陛下今日說起了上次你給我講的治理漕運的法子,戶部已經擬了章程。”秦辭幫蘇蓁拂去發間的草屑,語氣帶著幾分隨意,“等回京了,或許要進宮議事。”
蘇蓁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溪流上。
薑煜正陪著沈清辭蹲在岸邊,沈清辭手裡拿著根樹枝,輕輕撥弄著水裡的鵝卵石,薑煜則站在她身側,手裡舉著片寬大的荷葉,替她擋著頭頂的日頭。
兩人偶爾低聲說些什麼,沈清辭的臉頰便泛起淺紅,薑煜眼底的笑意也愈發柔和。
“哥哥倒是越來越愛笑了。”蘇蓁輕笑,“沈姑娘性子靜中帶動,與他正好互補。”
秦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嘴角也揚起來:“等回京將好消息告訴給嶽父嶽母把吧。”
接下來幾日,皆是如此。
秦辭上午伴駕,下午陪妻女;薑煜寸步不離守著沈清辭,或是陪她去采摘野果,或是聽她說藥草。
偶爾興起,還會拉著她在空地上練習騎術,薑煜牽著馬韁,沈清辭坐在馬背上,裙擺隨風揚起,兩人的笑聲落在林間,格外清脆。
貞明公主與薛瓊枝再沒過來尋釁,想來是顧忌著皇帝的顏麵,又或是被那日秦辭與薑煜的態度震懾。
雁黎偶爾遠遠瞥見薑煜與沈清辭的身影,也隻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倒也清靜。
第七日午後,秋獵終了。
眾人收拾行裝,準備回京。
安安趴在蘇蓁懷裡,小腦袋一點一點,竟是困得睡著了。
沈清辭坐在薑煜身邊,手裡捧著一個小布包,裡麵裝著幾日來采摘的草藥和曬乾的野果,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薑煜,眼神溫柔。
馬車駛離獵場時,夕陽正斜掛在天際,將半邊天空染成橘紅色。
一路上車馬轔轔,安安醒了又睡,醒時便纏著秦辭給她講獵場上的趣事,秦辭便撿些溫和的橋段,說得繪聲繪色,惹得小家夥咯咯直笑。
傍晚時分,馬車抵達鎮國公府。
朱紅大門外,管家早就在候著了。
“表姑娘回來了,老夫人一直念叨著呢!”
又對其他人說道:“王爺王妃還有世子可要進府一坐?府中備好了茶水。”
秦辭:“不了,家中的長輩早就在等著了,下次備好禮,再來拜訪。”
另一頭,薑老夫人、國公夫人早已站在二門處等候,薑欣帶著綰綰也在,唯有薑歡,站在廊下,臉上帶著幾分不情不願。
馬車剛停穩,薑煜便先跳下車,轉身扶沈清辭下來。
蘇蓁剛站穩,就見薑老夫人笑著迎上來,:“這孩子,這還是你頭一回去狩獵呢,可累?”
蘇蓁搖頭,輕聲道:“彆累。”
薑國公也走上前,對薑煜道:“此次秋獵,陛下在朝堂上還誇了你,說你箭術高超,行事沉穩。”
薑煜笑了笑,想到頭一天的風頭,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眾人說說笑笑往裡走,薑欣抱著綰綰上前,對蘇蓁道:“姐姐,你們可算回來了。綰綰這幾日總念叨著安安哥哥。”
綰綰也伸出小胖手,對著安安喊:“哥哥。”
安安咧嘴一笑,把懷裡的兔子往她麵前湊了湊:“兔兔,看。”
薑歡站在原地,看著這其樂融融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沈清辭被薑老夫人和國公夫人這般待見,心裡的酸意頓時翻湧上來。
她走上前,目光掃過蘇蓁身上的騎裝,語氣帶著幾分譏諷:“大姐姐倒是快活,在獵場玩了七日,想必風光得很吧?不像我們,隻能守在家裡,連獵場的邊都沒摸著。”
蘇蓁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接話。
她知道薑歡心裡不平衡,若是接了話,隻會招來更多是非。
薑欣也皺了皺眉,拉了拉薑歡的衣袖:“三妹妹,彆說了。姐姐他們一路奔波,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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