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謙將柳家送來的手劄小心收好,指尖劃過錦緞封麵,神色平靜無波:“不過是順水推舟的示好罷了,收下也隻是不想再生事端。”
曹修遠挑眉,折扇輕搖:“蘇兄看得通透。不過話說回來,下月詩會你可一定要去,如今京中都在傳,吏部尚書家的千金才貌雙全,此次要在詩會上擇婿呢。”
陳子墨湊趣道:“說不定蘇兄能抱得美人歸,與薑世子湊成一對佳話。”
蘇文謙無奈失笑:“我此行隻為求學,無心其他。不過既已答應你們,自然會去。”
幾人說笑間走進明倫堂,卻見往日喧鬨的廳堂今日格外安靜,學子們都對著角落竊竊私語。
順著眾人目光看去,隻見李修正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往日的驕橫氣焰蕩然無存,眉宇間滿是落寞。
“他怎麼來了?”陳子墨壓低聲音,“昨日被秦王殿下教訓,今日還敢來國子監?”
曹修遠嗤笑一聲:“怕是被他父親逼著來的。聽說禦史昨日參了李侍郎一本,李侍郎在家罰他跪了一夜祠堂,今日特意來給蘇兄賠罪的。”
話音剛落,李修便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蘇文謙麵前,頭埋得極低:“蘇兄,那日之事是我不對,不該尋釁滋事,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蘇文謙抬眸,見他眼底帶著紅血絲,想來是真受了教訓,便淡淡道:“既往不咎。往後同窗之間,和睦相處便是。”
李修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他這般輕易便原諒了自己,連忙拱手道謝,轉身坐回原位,隻是腰背依舊挺得筆直,卻再無往日的囂張。
這件事情,蘇文謙回去之後告訴給了蘇蓁。
蘇蓁反而訝異了,“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詩會之日。
蘇文謙身著蘇蓁備好的青布長衫,領口繡著細密的竹紋,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
他與曹修遠、陳子墨一同前往吏部尚書府,府門前早已車水馬龍,身著華服的公子小姐們絡繹不絕。
尚書府後花園布置得雅致非凡,青石小徑旁種滿了牡丹,姹紫嫣紅開得正盛,花間點綴著各式紗燈,微風拂過,燈影搖曳,香氣襲人。
池塘邊搭著一座高台,台上擺著筆墨紙硯,正是詩會比試之地。
三人剛落座,便有侍女端來香茗,茶香混著花香,沁人心脾。
“快看,那就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陳妙瑛。”陳子墨悄悄指了指高台旁的女子。
蘇文謙抬眸望去,隻見沈妙音身著月白紗裙,裙擺繡著淡粉色的桃花,鬢邊簪著一支白玉簪,眉目清秀,氣質溫婉,正與幾位貴女低聲說笑。
詩會很快開始,尚書大人親自出題,以“牡丹”為題,作詩一首,優劣由在場的文壇宿儒評判。
學子們紛紛揮毫潑墨,曹修遠筆走龍蛇,寫下一首豪放的七言律詩;陳子墨則以婉約見長,詩句清麗動人。
蘇文謙略一沉吟,提筆寫下:“豔骨凝香破萼開,東風拂檻送春來。不與群芳爭俗豔,獨留清韻滿亭台。”
詩句剛落,便引得身旁幾位學子低聲讚歎。
評判之時,宿儒們對蘇文謙的詩作讚不絕口:“此詩意境高遠,既寫儘牡丹之豔,又讚其清韻,不卑不亢,頗有風骨!”
陳妙瑛也抬眸看向蘇文謙,眼底閃過一絲讚許。
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不過是鄉野學子的酸腐之作,也配得上這般誇讚?”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柳承宇站在人群中,臉色不善地盯著蘇文謙。
他自上次藏書閣之事後便被父親禁足,今日好不容易獲準參加詩會,見蘇文謙出風頭,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蘇文謙尚未開口,曹修遠便起身斥道:“柳承宇,輸不起便不要來參加詩會!蘇兄的詩作明明遠超眾人,你這般胡言亂語,莫非是想攪亂詩會?”
柳承宇臉色漲紅,還想爭辯,卻被身旁的父親柳侍郎厲聲喝止:“休得無禮!蘇公子的詩作確實精妙,你若不服,便拿出真本事來,而非在此逞口舌之快!”
柳承宇悻悻地閉上嘴,狠狠瞪了蘇文謙一眼,卻再也不敢多言。
隨後,柳侍郎對著蘇文謙麵色一變,“蘇小公子,是犬子無狀了,還請莫要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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