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這次考試有些把握，可是實實在在聽到了，還是讓蘇文謙覺得腳下有些飄。
樓下的人群裡，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蘇文謙中了一甲”，瞬間引來一片嘩然。
有相熟的國子監同窗擠到榜前，踮著腳朝茶樓的方向揮手，高聲道：“蘇兄！恭喜啊！”
茶樓裡的喧囂瞬間被“蘇文謙中一甲”的消息蓋過，鄰桌的學子們紛紛圍攏過來，拱手道賀：“蘇兄文采斐然，一甲十一名，真是實至名歸！”
蘇文謙壓下心頭的激動，拱手回禮。
他寒窗十載，從香溪鎮的青燈古卷到鐘山書院，再到京都國子監的晨鐘暮鼓，此刻所有的苦讀都有了回響。
秦辭眼底含笑，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真是爭氣。”
蘇蓁遞過一方乾淨的錦帕，語氣平淡卻難掩暖意：“走，回去寫信，讓爹娘都高興高興。”
馬車駛回秦王府時，朱紅大門外已掛起了紅燈籠。
秦老夫人和李清遠夫婦早就在廳裡了。
秦家她秦家沒幾個孩子，蘇文謙即使不是秦家的子嗣，但是這孩子的品性什麼的秦老夫人十分喜歡，知道他中榜了，同樣為他高興。
“好孩子，真是有出息！快些到老身邊上來坐著！”秦老夫人拉過蘇文謙。
蘇文謙行禮：“全賴祖母和姐姐、姐夫照拂，文謙不敢居功。”
蘇蕪眼角含笑，“這下爹娘真是要高興了。”
碧蘭領著下人端上早已備好的桂花酒和糕點，整個王府都浸在喜慶裡。
安安被乳母抱著，湊到蘇文謙麵前，小手抓著他的衣袖喊：“舅舅，做官！帶安安玩！”
眾人被逗得發笑，秦老夫人笑著揉了揉安安的頭：“你舅舅這麼有出息，你日後可要多向他學習。”
中了一甲，基本上殿試是一定能過的，無外乎名次問題。
不過讓人高興的是，蘇文謙的殿試名次是第十名，還高了一個名次。
瓊林宴如期舉行。
蘇文謙身著禦賜的淺緋色官袍，與其他新科進士一同赴宴。
這是他人生中的得意時光。
瓊林宴之後，薑國公府又擺下慶功宴。
瓊林宴設於禦花園澄瑞亭，琉璃瓦映著春日暖陽，亭外桂花開得正盛，花香與酒香纏在一起，很是醉人。
新科進士們身著禦賜官袍，按名次排立，淺緋色、深青色的衣袍襯得少年們意氣風發。
景康帝身著明黃色龍袍，端坐於主位，目光掃過階下眾學子，語氣威嚴卻不失溫和：“今日瓊林宴，賀諸位金榜題名，亦賀我朝得此棟梁。”
他抬手示意內侍賜酒，“爾等皆是十年寒窗、百裡挑一的英才，經義滿腹，心懷丘壑。但朕要問，讀書何為？”
眾學子屏息靜聽，景康帝繼續道：“非為一己功名，非為宗族榮耀，乃為‘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新科進士們躬身行禮，道：“臣等遵旨，定當恪儘職守，報效朝廷，不負陛下厚望。”
景康帝頷首，又勉勵眾人幾句，便命人賜下禦膳與賞賜。
瓊林宴畢，新科進士們謝恩退去，蘇文謙捧著禦賜的文房四寶，心中既有建功立業的豪情，亦有歸鄉報喜的急切。
蘇文謙歸鄉的馬車駛離京都時，蘇蓁與秦辭還有李清遠夫婦親自送到城外。
蘇蓁遞給他一個沉甸甸的箱子，裡麵是給蘇有山的金銀、布料，還有給蘇文靖帶的啟蒙書籍：“爹娘盼你多年，回去好生陪陪他們。京中之事有我與你姐夫，不必掛心。”
秦辭拍了拍他的肩：“吏部已擬了你的任職文書，待你省親歸來，便赴陝北任知縣。此番回去，替我向嶽父嶽母問好。”
蘇蕪也把自己要給爹娘帶的東西叫蘇文謙捎上，隻道了一句：“路上小心些。”
馬車一路疾馳，半月後便抵達香溪鎮。
蘇文濤早已得了消息，騎著馬在鎮口等候，見了蘇文謙的馬車，立刻翻身下馬，臉上滿是激動：“五弟！你可算回來了！三伯和三伯母在家盼得眼睛都直了！”
蘇文謙下了馬車，與蘇文濤並肩往蘇家村走去。
消息早已傳遍全村，村民們紛紛湧到路邊，踮著腳張望，見蘇文謙身著官袍、氣度不凡的走來，皆嘖嘖稱奇。
“這不是有山家的文謙嗎？真是中了進士，當大官了！”
“人家從小就愛讀書，果然有出息！”
“蘇家這下可風光了，又出了個進士老爺！”
一路歡聲笑語，剛到三房院門口，就見蘇有山和陳氏早已扶著門框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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