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在安市的大街小巷。
趙長天與宋婉分彆後。
打算立即展開調查行動。
今天,是他對林百強展開調查的第三天。
按照計劃,他上午將秘密走訪兩個工地。
搜集更多的證據。
趙長天首先來到了位於安市東郊的——
一個大型商業綜合體裝修工地。
還未靠近工地,便能聽到裡麵傳來的嘈雜聲浪。
攪拌機如一頭怒吼的巨獸,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仿佛要將大地都震得顫抖。
工人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像是在進行一場緊張而又無序的戰鬥號角。
各種建築材料堆積如山。
宛如一座座小山丘,橫七豎八地占據著工地的大片空間。
趙長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工地。
他和昨天一樣,偽裝成一名普通的材料供應商。
巧妙地融入了這一片繁忙景象之中。
他徑直走向材料堆放區。
眼神瞬間變得如鷹隼般銳利。
像一台高精度的掃描儀,仔細地審視著每一堆材料。
很快,他就發現了端倪。
一些本該是優質品牌的電線電纜。
標簽看起來卻有些模糊不清。
那標簽仿佛被歲月侵蝕過一般,字跡若隱若現。
趙長天心中一動,他不動聲色地蹲下身子。
動作輕盈而自然,仿佛隻是在檢查電纜的規格。
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電纜外皮。
隨後悄悄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小刀。
那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他小心翼翼地刮開了一點電纜外皮,動作熟練而精準。
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在進行一場精細的手術。
果然,裡麵的銅芯質地粗糙,顏色也略顯暗淡。
與標準的優質銅芯相差甚遠。
這顯然是一批假冒偽劣產品,以次充好地被運進了工地。
猶如一顆隱藏在暗處的毒瘤,隨時可能引發嚴重的安全事故。
趙長天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繼續在工地上閒逛。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正在施工的一處牆麵裝修區域。
隻見幾個工人正熟練地塗抹著牆麵漆。
他們的動作看似嫻熟,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疲憊。
附近站著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
白色襯衫領口係著一條鮮豔的紅色領帶,皮鞋擦得鋥亮。
估計是為了避免弄臟自己的衣服。
他在距離稍遠之處,對著工人指指點點。
嘴裡不停地說著什麼。
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看樣子,應該是管理現場的項目經理。
趙長天腦海裡有著安市分公司所有員工的資料。
自然也包括項目經理們。
他調動記憶,很快就辨認出。
這家夥應該是安市分公司一個叫李萬成的項目經理。
他慢慢地走近幾個工人的施工區域。
臉上掛著一抹憨厚的笑容。
裝作不經意地,和一個工人搭話:“師傅,這牆麵漆用的啥牌子啊?
質量咋樣?”
由於和李萬成還有段距離。
趙長天並不擔心會被他聽見。
工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這我不太清楚。
都是上麵安排的,好像是個新牌子。
不過聽說價格不便宜呢。”
工人的聲音沙啞而乾澀,帶著長時間勞作後的疲憊。
趙長天趁著工人不注意,偷偷拿出手機。
那手機被他握在手中,微微傾斜,儘量避免被他人、尤其是李萬成察覺。
他快速地對著牆麵漆的桶拍了幾張照片。
手機攝像頭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在這嘈雜的工地環境中幾乎難以察覺。
然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項目經理身邊。
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笑著遞上一根煙:“兄弟,忙著呢?
我是做建材生意的。
想跟你打聽一下,這工地上材料采購都是你負責嗎?”
李萬成接過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他上下打量了趙長天一番,說道:“你有啥事?”
趙長天嘿嘿一笑。
笑聲中帶著一絲狡黠:“沒啥大事,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唄。
兄弟,你放心,如果你選擇跟我合作。
規矩我都懂。
肯定不會虧待你!”
李萬成一聽,臉色微微一變。
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
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他故作嚴肅地說:“你可彆亂說話,我們這采購都走正規流程。
沒你想的那些事兒。”
趙長天心裡明白,這李萬成肯定有問題。
但他也不急於戳破。
與李萬成分開後。
趙長天繼續在工地上轉悠。
來到了正在安裝玻璃幕牆的區域。
抬頭望去,那高聳的玻璃幕牆框架,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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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懸掛玻璃幕牆的膨脹螺栓卻打得參差不齊。
有的螺栓明顯歪斜,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
有的甚至已經鬆動,搖搖欲墜。
仿佛在風中發出無聲的求救信號。
趙長天皺起了眉頭,這可是嚴重的安全隱患。
如果不及時處理。
一旦玻璃幕牆掉落。
在這繁華的商業綜合體中,後果不堪設想。
他立刻拿出手機,那手機屏幕在陽光下有些反光。
他微微調整了一下角度,開始拍攝視頻和照片。
他的手指穩穩地按住拍攝按鈕。
將這些問題一一記錄下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拍攝過程中,趙長天和一個正在安裝螺栓的工人聊了起來:“師傅,這膨脹螺栓咋打得這麼不整齊啊?
這能牢固嗎?”
工人停下手中的工作,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歎氣聲中,似乎充滿了對現狀的不滿與無奈:“我們也沒辦法啊,上麵催得急。
隻要能裝上就行,哪管那麼多。
而且這螺栓的質量好像也不太好。
我們安裝的時候都覺得不太靠譜。”
工人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在灰塵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趙長天心中一沉,他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施工質量的問題。
還涉及到材料質量和管理混亂等多方麵的因素。
就像一張錯綜複雜的大網,將整個工地籠罩其中。
就在這時,他聽到幾個工人在一旁小聲議論:“都三個月沒發工資了。
這日子可咋過啊。”
“是啊,家裡還等著錢用呢。
也不知道這工錢啥時候能發下來。”
工人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壓抑與憤怒。
趙長天聽力很好,才勉強聽得清。
他心中一動。
邁步走了過去,腳步輕盈而緩慢。
仿佛生怕驚擾了他們。
他輕聲問道:“兄弟們,這工地怎麼會拖欠工資呢?
據我所知,黎光裝飾一向不拖欠工人工資的啊。”
一個年長的工人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透露出歲月的滄桑與生活的艱辛。
他苦笑著說:“誰知道呢,聽說工程款出了問題。
被人挪用了。
我們這些乾活的隻能乾等著。”
趙長天暗暗記下了這個情況。
他知道,這可能是揭開林百強或者安市其他高層領導——
挪用公款行為的重要線索。
帶著滿滿的收獲,趙長天結束了在東郊工地的調查後——
馬不停蹄地趕往位於安市南郊的另一個住宅裝修工地。
這個工地相對較小,但同樣問題不少。
他剛走進工地,就看到一堆瓷磚隨意地堆放在露天場地。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那些瓷磚橫七豎八地摞在一起。
有的已經傾斜,仿佛隨時都可能倒塌。
趙長天走近一看,發現很多瓷磚都有破損和裂紋。
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
那瓷磚的表麵布滿了細小的劃痕和裂痕。
像是被歲月侵蝕的古老文物。
他拿起一塊瓷磚,輕輕翻轉過來。
發現瓷磚的背麵標記模糊,不像是正規廠家生產的產品。
那標記像是被人刻意塗抹過一般,隻剩下一些難以辨認的痕跡。
他轉身問一個路過的工人:“師傅,這瓷磚這樣放著不怕壞嗎?
而且這質量看起來也不咋地啊。”
工人看了看瓷磚,無奈地說:“這都是上麵采購的。
我們隻管乾活,壞了也得用。
到時候驗收不合格還得我們返工,真是倒黴。”
工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抱怨與無奈。
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趙長天繼續深入工地,來到了正在裝修的房屋內部。
他發現一些已經安裝好的門窗,存在密封不嚴的問題。
風一吹,就能感覺到明顯的縫隙。
他用手輕輕推了推一扇窗戶,那窗子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他發現有些地方甚至晃動得厲害。
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將其吹落。
趙長天再次拿出手機,記錄下這些問題。
在拍攝過程中,他注意到一個房間裡堆滿了各種裝修材料的包裝袋和垃圾。
卻沒有人清理。
那些包裝袋和垃圾堆積如山,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他問工人:“這垃圾怎麼不清理啊?
這樣不影響施工嗎?”
工人回答道:“沒人管啊,我們隻負責裝修。
清理垃圾的事情好像被承包出去了。
但一直沒人來清理。”
趙長天在這個工地裡轉了一圈。
又有了重要發現——
項目經理與材料供應商之間,存在著可疑的交易。
他看到項目經理在一個角落裡和一個供應商低聲交談。
他們的身影隱藏在一堆建築材料後麵,若隱若現。
項目經理的臉上帶著一絲貪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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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時地向四周張望,確保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然後,他偷偷地接過一個信封。
那信封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裡麵似乎裝滿了錢。
他迅速地將信封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動作敏捷而隱蔽。
趙長天裝作沒看見,繼續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他發現這個工地的施工進度也比較緩慢。
很多工人都在消極怠工。
他和一個工人聊天得知,原來是因為工資拖欠。
而且施工過程中經常出現材料不足和質量問題。
導致他們的工作效率低下。
工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憋悶。
他們隻是默默地做著手中的工作,仿佛已經對這種現狀習以為常。
趙長天還了解到,工地的幾名保安,由於工資拖欠時間較長——
或是曠工脫崗,或是卷鋪蓋走人。
現如今,偌大的工地,居然連一個巡邏的保安都沒有。
這就導致,工地的材料有丟失的風險。
不知如此——
趙長天在接下來的調查中,還有了一些驚人發現。
項目已經完工的部分,存在質量問題。
比如衛生間的防水處理做得不到位。
地麵已經出現了輕微的滲漏現象。
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地麵的水漬。
那水漬在地麵上蔓延開來,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他用手觸摸牆壁,發現牆壁的防水層也很薄。
幾乎可以用手感覺到牆壁的冰冷與潮濕,不符合標準要求。
他將這些情況都詳細地記錄下來。
心中對林百強以及相關領導的所作所為,更加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