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高通過率’文件中。
83涉及維修資金異常流動。”
他抽出一張資金流向圖。
紅色箭頭如蛛網般蔓延至海外賬戶,“您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對陳宇澤如此‘信任’嗎?”
高海文癱坐在椅子上,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空蕩的袖口——
翡翠袖扣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楊明輝低頭盯著自己的皮鞋尖。
鞋麵倒映出他扭曲的麵孔,突然開口:“那是因為......因為陳宇澤的項目彙報更清晰......”
“楊部長,”林悅的聲音如冰錐刺骨,“2012年12月的‘高海文視察簽到表’上。
經辦人為王建軍。
而根據《集團接待管理辦法》。
隻有行政總監以上級彆才能經辦高層視察記錄。
這個‘更清晰’,是不是清晰到違反製度了?”
趙長天看向鏡頭。
身後的落地窗將他的身影切割成明暗兩半:“高董,基於目前掌握的證據。
我們已將相關線索移送滬市紀委。
根據《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監督執紀工作規則》第三十九條。
您有義務配合調查。”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高海文突然暴怒,抓起桌上的鋼筆砸向攝像頭:“趙長天!
你不過是個物業的臨時負責人,有什麼資格查我?
我要打電話給王崇仁董事長!”
鋼筆撞擊屏幕發出悶響,畫麵瞬間雪花閃爍。
“高董,”林悅抬手調整眼鏡。
鏡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緒,“王董事長正在國資委參加‘央企合規管理’專題會議。
而滬市紀委的調查組,”她看向會議室門口。
兩名身著正裝的工作人員正靜靜站立,“就在會議室門外。”
畫麵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滬市會場的紀委工作人員接過一份文件,附耳向高明彙報。
高明麵色嚴肅,轉向鏡頭:“高海文侄女高雨彤試圖攜帶15箱文件出境。
申報品名為‘古典書籍’。
但開箱查驗發現,其中有一本燙金封麵的私人賬本,”他舉起賬本照片。
封皮內側“海文密檔”的鋼筆字赫然在目。
“記錄著20122013年維修資金分配細則,涉及金額超9200萬元。
每筆記錄後均有高海文的簽名或私章。”
高海文的視線凝固在賬本照片上。
嘴唇微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楊明輝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
他伸手按住胸口,臉色慘白如紙——
那本賬本,正是他親手整理並交給高雨彤的。
就在這時,畫麵陷入黑屏。
會議室陷入片刻的沉默。
李詩涵盯著黑屏中自己的倒影。
想起高海文在濱江花園剪彩時的講話:“黎光物業要做業主的陽光守護者。”
此刻這句話如耳光般響亮,讓她胃部一陣抽搐。
“趙總,”林悅的聲音打破寂靜。
她的指尖仍停在遙控器上,“接下來怎麼辦?”
趙長天回應道“接下來,我們要繼續梳理證據鏈。
重點核查高海文與楊明輝的資金往來。
同時等待滬市紀委的進一步指示。”
這時,滬市會場畫麵恢複。
高海文仍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
一名表情嚴肅的紀委工作人員快步上前。
他手中拿著一份印有國徽和“詢問通知書”字樣的文件。
走到高海文麵前,不緊不慢地將其打開,並向高海文展示。
“高海文同誌,根據《紀律檢查機關監督執紀工作規則》。
現依法對您進行詢問,請您到指定地點配合調查。”
紀委工作人員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聽到這句話,高海文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扶手,仿佛要將其捏碎一般。
他的目光迅速在房間裡掃過,先是落在了高明和楊明輝等人的臉上。
然後停留在了鏡頭裡趙長天的臉上。
高海文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他死死地盯著趙長天,咬牙切齒地說道:“趙長天,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弄錯,否則……”
然而,趙長天並沒有被高海文的威脅所嚇到。
他冷靜地回應道:“我們隻尊重證據。”說完,他微微抬手,示意林悅關閉視頻。
會議室的門緩緩打開,王強遞來一份密封文件:“趙總,滬市紀委的《協助調查通知書》到了。”
趙長天接過文件,封麵上的紅色印章鮮豔如血。
同一時間——
黎光物業濱江花園的水泥公告欄前。
退休教師陳教授扶了扶金絲眼鏡,鼻尖幾乎貼緊玻璃。
他手中的《物業審計進展公示》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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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頁邊緣的毛邊顯示這是連夜打印的急件。
“高海文”三個字被紅筆圈住。
下麵用小字標注著“集團副董事長,分管物業審批”——
在午後陽光下泛著刺目的白光。
“陳老師,看懂了嗎?”
穿碎花襯衫的劉阿姨湊過來。
手裡拎著剛從菜市場買的鯽魚。
塑料袋滴下的水漬在公告欄下方積成小灘。
“不太明白,”陳教授推了推眼鏡,
“但‘審批異常’四個字不是好詞。
我記得2012年電梯修了三次,每次都說‘高董特批’,敢情都是假的?”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
這個時代,智能手機尚未完全普及。
信息傳播靠的主要是公告欄的紙張、街角的報亭。
以及居委會大媽們的“消息樹”。
趙長天辦公室的傳真機第三次吐出市住建局的函件。
紙張邊緣帶著機器過熱的溫度。
督辦通知的紅章蓋在“群眾集體訴求”字樣上,力透紙背。
林悅抱著一疊報紙衝進辦公室室,高跟鞋在瓷磚地麵敲出急促的節奏。
“趙總,看這個!”
她將報紙拍在桌上,《滬市商報》社會版右上角。
豆腐乾大小的文章標題是《央企物業審計風暴:資金流向成謎》。
配圖是黎光集團大樓的遠景。
長焦鏡頭下,高海文辦公室的窗簾嚴嚴實實拉著。
“據內部人士透露,審計組已鎖定高層審批鏈。”
趙長天用紅筆圈出關鍵句,“這個時代的紙媒還講分寸,沒敢點高海文的名。
但這個‘內部人士’......”
趙長天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詩涵說道:“趙總,客服部的熱線快被打爆了。
一位住在濱江花園12棟的業主說——
他2012年交的電梯維修費。
收據上蓋的是‘高海文審批專用章’——
但今天看了公示才知道,這個章根本沒備案。”
她的語氣帶著憤怒,“那可是他攢了半年的錢。”
與此同時,集團紀委辦公室的木質百葉窗半掩著。
紀委書記張明遠坐在老式辦公桌前。
麵前擺著一台綠色的軍用手搖計算器。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口袋裡的滬市牌懷表“哢嗒哢嗒”走著。
表盤玻璃內側貼著一張泛黃的全家福——
那是他1998年任審計署駐滬辦主任時拍的。
他拿起電話,撥出了趙長天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喂?長天啊。”
張明遠說道,“高海文的老婆跑到國資委門口哭了一上午。
說審計組‘破壞家庭’。
高海文的侄子高晨,也在網上為他老子喊冤。”
他轉動計算器,算出高晨博客的轉發量,“這小子還挺會蹭熱點。
《我的伯父與黎光二十年》在新浪博客上掛了首頁。
評論區全是‘國企不易’的論調。”
趙長天皺著眉頭回應道:“明遠書記,您還記得2011年濱江花園的電梯困人事件嗎?
當時有個小女孩在電梯裡悶了四十分鐘。
最後是我們物業破拆門救出來的。”
他在電腦上調出當年的新聞剪報。
照片裡小女孩臉上掛著淚痕,“陳宇澤報上去的維修方案。
就是貼著‘高海文審批’的假文件。”
趙長天結束與張明遠的通話時,黎光集團總部大樓前的石階上——
六名業主代表舉著手寫標語牌,字體是用毛筆寫的,墨汁未乾。
在風中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那是用過期報紙糊的底板。
一位白發老人舉著“還我血汗錢”的牌子。
手腕上戴著老式滬市表,秒針跳動的聲音混在人群的議論中:“我每月退休金才兩千。
物業費占了兩百。
敢情都喂了蛀蟲?”
門衛室的收音機裡,交通台主播用輕快的語氣播報:“內環高架黎光集團路段出現短暫擁堵,建議繞行......”
臨近下午五點,趙長天的手機響起。
張明遠的聲音帶著雜音:“長天,高海文的律師團隊發來了《律師函》。
說信誠審計‘未經授權調取財務數據,涉嫌違法’。”
他頓了頓,背景裡傳來翻閱文件的聲音,“更麻煩的是,楊明輝的司機剛被查到。
今早往郊區倉庫運了二十箱文件,車牌號是滬a·d1982——
那是審計部的專用貨車。”
“1982年,高海文從部隊轉業進黎光的年份。”
趙長天冷笑一聲,轉頭對林悅說:“通知高明,帶上2013年新頒布的《央企內部審計規定》,直接去倉庫。
如果有人阻攔,就念第二十七條:‘審計人員依法執行職務,受法律保護。
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拒絕、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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