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蘇羽昕熟練地拿起菜單,向趙長天介紹著店裡的招牌菜。
趙長天看著她專注的模樣。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種彆樣的溫馨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們點好餐,靜靜地等待著美食上桌。
窗外的雨依舊不緊不慢地下著。
打在窗戶玻璃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餐廳內,人們的談笑聲、餐具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構成了一幅充滿生活氣息的畫麵。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菜肴陸續端上桌。
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
那盤豉汁蒸鳳爪,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紅亮光澤,仿佛在訴說著自身的軟糯與鮮香。
輕輕夾起一隻,稍一用力,皮肉便順從地脫骨分離。
放入口中,那股軟糯勁兒幾乎要化在舌尖。
濃鬱的豉汁香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鮮蝦紅米腸也毫不遜色。
外層的紅米腸宛如一塊細膩的紅綢,軟糯得恰到好處。
中間包裹的油條像是隱藏的驚喜。
咬下去“嘎吱”一聲,酥脆感十足。
而最裡層的蝦仁,顆顆飽滿彈牙,鮮美的味道仿佛帶著大海的蓬勃生機。
還有那碗艇仔粥——
宛如一位溫柔的守護者,綿滑的粥底包容著豐富的食材——
鮮嫩的魚片、香脆的炸花生、金黃的蛋絲……
每一口都是對味蕾的一次深情撫慰。
趙長天夾起一塊叉燒。
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讚歎道:“這叉燒外酥裡嫩,甜鹹比例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愧是你推薦的店。”
蘇羽昕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小時候,媽媽偶爾會帶我來這兒。
那時生活不富裕。
但來這兒吃上一頓,感覺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提到母親,蘇羽昕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既有心疼,又滿是敬佩。
她輕輕放下筷子,望向窗外依舊淅淅瀝瀝的雨幕。
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爸走後,家裡就像天塌了一樣。
尤其是國企改製那會,我媽下崗了,沒拿到多少補償。
那點錢,在生活的重壓下,簡直是杯水車薪。”
趙長天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皺眉,眼神中滿是關切。
他專注地看著蘇羽昕,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蘇羽昕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媽沒什麼學曆,也沒有一技之長。
為了能讓我吃飽穿暖,供我上學,她隻能去做那些最辛苦的工作。
白天,她在一家小餐館裡當幫廚。
說是幫廚,其實什麼雜活都得乾。
早上天還沒亮就得趕到餐館。
先把店裡的衛生打掃一遍,桌椅擦得鋥亮,地麵拖得一塵不染。
接著就得幫著大廚摘菜、洗菜。
那些青菜堆得像小山一樣,她得一棵一棵仔細地清洗。
不放過任何一片黃葉。
切菜的時候,她的手常常因為長時間用力而酸痛不已。
但她從來沒抱怨過。
餐館裡人來人往,吃飯的點一到,她又得忙著端菜、收拾桌子,一刻都不得閒。
一天下來,腰都累得直不起來。”
“晚上,餐館的活兒結束後。
她顧不上休息,又趕到附近的小區,給一戶人家做鐘點工。
那家人房子不小,打掃起來可不容易。
我媽得把每個房間都仔細清掃,家具要擦得一塵不染。
地板得拖得能映出人影。
衛生間的角角落落都不能放過,馬桶要刷得乾乾淨淨,瓷磚上不能有一點水漬。
有時候遇到頑固的汙漬,她得跪在地上,用刷子一點一點地刷。
膝蓋常常被磨得紅腫。
等忙完這一切,往往已經很晚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周末的時候,彆人都在休息。
我媽卻要去菜市場幫人搬貨。
菜市場裡人多嘈雜,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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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把一箱箱沉重的蔬菜、水果從貨車上卸下來。
再搬到攤位上擺放整齊。
那些箱子又大又沉,每搬一次,她的手臂都酸痛難忍。
但她咬著牙堅持著。
為了多掙點錢,她總是搶著乾最重的活兒。
有一次,她不小心被箱子砸到了腳,當時就腫了起來。
可她隻是簡單地揉了揉,又繼續乾活。
因為她知道,少乾一點,我們的生活可能就會更艱難一些。”
說到這裡,蘇羽昕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裡閃爍著淚花。
趙長天遞上紙巾,安慰道:“你母親真的太偉大了。
她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家。
經曆了這麼多艱難,真的太不容易了。”
蘇羽昕微微點頭,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深吸一口氣說道:“現在我也算是長大了。
有能力讓她不用這麼辛苦了。
可她還是閒不下來。
每次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我就覺得特彆心疼。
這麼多年,她為我付出了太多,犧牲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和夢想。
一心隻想著把我養大成人。”
趙長天的目光中滿是理解與疼惜,說道:“你母親對你的愛,真的深沉又無私。
你能有這份孝心,她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
現在你有能力照顧她,也算是苦儘甘來。”
蘇羽昕抬起頭,看著趙長天,眼神裡帶著一絲感激,說:“是啊,所以我特彆珍惜現在的生活。
我常常想,如果沒有母親當年的堅持和付出,就沒有今天的我。
她教會了我什麼是堅韌,什麼是愛。”
兩人一邊吃著美食,一邊繼續著關於蘇羽昕母親的話題。
那些過往的艱難歲月在溫馨的餐廳氛圍中緩緩流淌。
他們吃完飯後,結了賬,起身離開。
走出餐廳,發現雨勢已經小了一些。
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輕柔地飄落。
整個城市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
街道上的積水倒映著昏黃的路燈,形成一片片閃爍的光影。
偶爾有行人匆匆走過,腳步聲在濕漉漉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趙長天和蘇羽昕沿著街道緩緩漫步。
清新的雨氣撲麵而來,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雨滴輕輕地落在他們的肩頭,帶來絲絲涼意。
蘇羽昕微微仰頭,感受著這雨幕中的寧靜。
她輕聲說道:“這樣的雨天真好,讓人的心都靜下來了。”
趙長天側頭看著她,微笑著說:“是啊,而且和你一起漫步在這雨中,感覺更加愜意。
經曆了這麼多,你和阿姨都熬過來了。
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蘇羽昕轉過頭,與趙長天的目光交彙。
眼中滿是堅定與期許,說:“嗯,我相信。母親的堅韌給了我麵對生活的勇氣。
我也希望能像她一樣,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堅強地走下去。”
兩人默默地走著,雨水打濕了他們的鞋麵。
卻絲毫沒有影響此刻內心的溫暖與寧靜。
路過街邊的一處小公園,園中的樹木在雨水的洗禮下愈發翠綠。
花朵嬌豔欲滴,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宛如珍珠般閃耀。
趙長天停下腳步,看著公園裡的景色,感慨道:“你看,這些花草樹木經過雨水的衝刷,變得更加生機勃勃。
就像你和阿姨的生活,經曆了風雨,反而更加精彩。”
蘇羽昕順著趙長天的目光望去,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說:“你說得對!
或許苦難就是生活的一場洗禮,讓我們變得更加堅強。
也更加懂得珍惜。”
他們在公園外稍作停留,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美好。
隨後,繼續沿著街道前行。
街邊的店鋪燈火通明,櫥窗裡展示著各種琳琅滿目的商品。
偶爾有店員熱情地招呼著路過的行人,給這清冷的雨夜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隨著他們的漫步,話題也漸漸從過去的艱難歲月,轉向了對未來的憧憬。
蘇羽昕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我希望以後能有一個溫馨的小家。
能有足夠的時間陪伴母親,帶她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她為我操勞了一輩子,也該好好享受生活了。”
趙長天認真地聽著,說道:“一定會的,你這麼孝順,願望一定會實現。”
路過珠江長堤的騎樓廊簷下時——
蘇雨昕忽然駐足,彎腰解開黑色高跟鞋的細帶。
趙長天聽見皮革摩擦的輕響。
下意識轉頭,目光恰好掠過她足弓的弧度——
那道曲線從腳踝延伸至腳趾,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腳要透氣,不然會悶出繭子。”
她將高跟鞋拎在指尖,鞋跟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長天,你知道嶺南女人為什麼喜歡穿木屐嗎?”
他喉頭微動,視線從她的腳趾移向遠處江麵:“為了防雨?”
“不全是。”
她赤足踩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嗒嗒”聲,“木屐與石板相叩,像是給腳步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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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
她輕輕踱步,“‘嗒嗒’是平仄,‘空空’是韻腳,比高跟鞋更有味道。”
“長天。”
頓了頓,她問道,“你覺得什麼樣的女人最美?”
他愣住,目光落在她的足背上——
那裡沾著片細小的茉莉花瓣,不知是從誰家窗台飄落的。
“女人的美...”
他稍加沉吟,“該是自在的,像鬆花江的水,該急則急,該緩則緩。”
“太籠統了。”
蘇雨昕輕笑,彎腰撿起塊鵝卵石,在掌心拋接,“美分很多種——
有鋒芒畢露的美,像審計報告裡的紅筆批注。
有潤物無聲的美,像濱江花園的夜來香。
還有...”
她忽然將鵝卵石扔進江裡,濺起的水花濕了她的腳踝。
“還有讓人不敢直視的美,像月光下的...赤足。”
趙長天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最後兩個字輕得像江霧。
卻精準地撞進他的耳膜。
“羽昕,你這是在考我?”
“算是吧。”
她轉身看他,月光給她的睫毛鍍上銀邊,“比如現在,你覺得我這樣...美嗎?”
江麵上漂來幾隻孔明燈,蘇雨昕的倒影在漣漪中破碎又重組。
趙長天望著她的眼睛——
“你很美。”
他輕聲說,目光下移至她白皙的赤足,“美在敢在珠江邊脫下高跟鞋。
露出彆人藏了一輩子的東西。”
“什麼東西?”
“真實。”
蘇雨昕忽然走近,她的赤腳幾乎要碰到他的皮鞋尖:“長天,你知道嗎?
女人的腳和心一樣,都需要被看見。”
“被誰看見?”
“被...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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