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能出什麼事兒?就是聽你說於平安死了,心裡頭……哎,挺不是滋味兒。”
白爺到底是老江湖,電光石火間已穩住心神,順著話頭接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唏噓。
馬路博在電話那頭渾然不覺,還開起了玩笑,“嘿,他當初可是硬生生剁了你一隻手,逼得你金盆洗手。你不是滋味個屁?我看你是心裡樂開花了吧?”
馬路博語氣輕快。
他絕對想不到,電話這頭的彆墅大廳裡,是怎樣的光景。
白爺正不受控製地篩糠般顫抖。
他慘白的臉上,冷汗正順著鬢角滑下。
而對麵,趙萱萱那雙眼睛,像是猛虎,淩厲的盯著他。
恐怖的殺意,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趙萱萱無聲地動了動嘴唇,用口型說了幾個字。
白爺看懂了。
他喉結滾動,強顏歡笑道:“你個老馬還挺懂我。”
他必須讓聲音聽起來正常,甚至帶上點輕鬆,“你之前帶他出境,算是幫我履了約。現在又替我除了這心頭大患……算我老白欠你兩份人情。”
他吸了口氣,接著問道:“你啥時候能回來?來我這兒,咱哥倆好好整幾杯!到時候我殺頭鹿,咱吃鹿肉,喝茅子,不醉不歸!”
馬路博聞言,在那頭笑了起來,“草,就等你這句話呢!”
“我估摸著,頂多十來天就能靠岸。你備好酒,等我信兒!”
“成!那就這樣,你先忙。”
白爺說完,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幾乎在斷線的一瞬間,他手臂一軟,衛星電話‘嘭’地一聲砸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萱姐!萱奶奶!!”
地上的老二搶在白爺之前,帶著哭腔嘶喊起來,“害死於平安的是馬路博!跟我和白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冤有頭債有主,您想報仇就該去找他們!”
“求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倆一條生路吧!!”
他此刻隻想活命,什麼尊嚴體麵都顧不上了。
“嗬嗬……”
趙萱萱忽然笑了。
那笑聲很輕,卻冷得徹骨,讓大廳溫度驟降。
“跟你們無關?”
她根本沒看涕淚橫流的老二,目光如鉤,死死鎖住臉色灰敗的白爺。
“姓白的,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馬路博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朝前邁了一小步,壓迫感隨之攀升。
“當初,你讓他送我們離開黑省的時候,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你是既想完成約定,又想借馬路博的手,除掉我們??”
“萱姐!這怎麼可能!”老二急於辯解,忍著劇痛喊道,“馬哥他平時為人最仗義,在道上口碑……”
“嘭!!”
話音未落,趙萱萱猛地抬腳,狠狠踹在老二臉上!
這一腳又狠又急,帶著她壓抑已久的暴戾情緒。
“我讓你說話了嗎?啊??”她厲聲喝道。
老二被踹得腦袋後仰,重重撞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
他的兩顆門牙直接被踹斷了,混雜著鮮血在口腔裡,他疼得渾身抽搐、白眼直翻。
“呼……”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白爺忽然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