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鳳梧卻沒接話,眉頭緊鎖如打結的繩。
她剛才動用了神識,試圖探查那沙啞聲音的來源,卻發現對方的氣息被一種奇異的陣法屏蔽,隻能隱約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波動,像是她搖了搖頭,將這念頭壓下,當務之急不是追查幕後黑手,而是救人,是阻止趙坤。
“對方的胃口比我們想的更大。”她沉聲道,指尖在掌心快速勾勒著風家軍的布防圖,“覆滅風家隻是第一步,吞並風家軍才是真正的目的。
有了風家軍的兵權,再掌控北境……下一步,恐怕就是對付我諸葛家了。”
畫兒心頭一凜:“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找風不凡。”諸葛鳳梧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剛才的慘叫雖然淒厲,但識海深處的靈力波動很穩,顯然留了後手。
而且……”她看向風不凡被拖走的方向,“他是故意被抓的。”
兩人不再猶豫,借著通道拐角的陰影,如兩道輕煙般向水牢深處潛行。
越往裡走,守衛越密集,每隔十步便有一名披甲禁軍,手中長矛上的符文閃爍著幽光,顯然布下了聯動的警戒陣法。
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愈發濃鬱,混雜著水牢特有的腐臭味,令人作嘔。
在經過一道刻滿符文的鐵門時,諸葛鳳梧停下腳步,指尖抵住眉心,一縷精純的靈力化作細不可查的絲線,穿透鐵門,朝著牢房內探去。
“大伯,我是諸葛鳳梧,聽到請回應。”
片刻後,一道虛弱卻清晰的意念傳入她的識海,帶著一絲欣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鳳梧?你們怎麼來了?快退出去!這裡是陷阱!”
諸葛鳳梧心中一鬆。
風不凡雖是文官,卻出身將門,自幼修煉風家的“裂風訣”,修為早已達到三品境,隻是平日深藏不露。
剛才的搜魂術看似慘烈,實則他用靈力護住了識海核心,那些慘叫和抽搐,多半是演給外人看的。
“陷阱我們不怕。”她直接傳音,“現在風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君主為何突然動手?”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大秦君主敢對風家下死手,或許不止是忌憚兵權,更可能是得到了隱世家族中某些勢力的默許,甚至……支持。
若真是如此,那接下來,諸葛家恐怕也難逃此劫。
風不凡的意念沉默了片刻,帶著一聲長歎:“他忍了太久了。
風家手握兵權,又與你們諸葛家聯姻,早已成了他的眼中釘。
這次動手,怕是早有預謀,三弟夫婦離京隻是個由頭。”他頓了頓,語氣陡然凝重,“你父親那邊一定要當心!我在被抓前收到密信,西境的墨家似乎有異動,他們與皇室走得很近……”
“這些稍後再說。”諸葛鳳梧打斷他,眼下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需要做什麼?北荒的風家軍該如何穩住?你被關押在這裡,總不會隻是為了演戲吧?”
她對風家的人不算熟,但風不凡能在朝堂上屹立多年,絕不是隻會逞口舌之快的書生。
風不凡的意念傳來一絲笑意,帶著幾分讚許:“果然是諸葛家的丫頭,夠直接。”
他的聲音陡然壓低,“我牢房的地磚下,藏著風家的‘玄鐵令’,能調動散布在帝都的暗衛。
你想辦法取出來,先去砸了趙坤在京中的糧倉——那是他勾結禁軍的關鍵,斷了這條線,他在北荒的動作就會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