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長輩的親近,甚至沒有客套的暖意,隻有純粹的、程序化的稱謂。
“侄媳不必多禮。”風二爺壓下心頭那點不快,抬手虛扶,“坐。”
三人分賓主落座,侍從奉上熱茶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帳內隻剩下他們,以及侍立在諸葛鳳梧身後的那名冷麵侍女,空氣仿佛也隨之凝固。
沒有多餘的寒暄,諸葛鳳梧直接開口,清冷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我此來目的,想必大哥和二伯已心中有數。”
風子楚與風繼行對視一眼,風子楚開口道:“是為了…軍中近來的一些流言?”
風家軍都四分五裂了,風缺的失蹤,風家軍就群龍無首,再這樣下去,就不用多說。
“流言?”諸葛鳳梧唇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冷得沒有半分笑意,“若隻是流言,又何須我親自走這一趟。”
她放下並未沾唇的茶盞,目光如兩泓深不見底的寒潭,看向風繼行:“二伯,我要一份名單。
所有在近期,明裡暗裡與大秦君主或其使者有過接觸、收受其好處、乃至心存搖擺的風家軍將領,所有人的名單。”
帳內炭火劈啪一聲輕響,更顯得她話語落定後的死寂。
風二爺端著茶盞的手頓住了。
他料到諸葛鳳梧來者不善,卻沒想到她如此單刀直入,而且目標如此明確、尖銳。他沉吟片刻,緩緩道:“侄媳,此事關係重大。
軍中將領,即便有些往來,也未必就是心存異誌。
有些人,是迫於形勢虛與委蛇;有些人,是為軍中糧餉器械周旋;
更有不少人,是曾為我風家軍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肱骨。
若僅因一些捕風捉影的接觸便貿然行事,隻怕…非但不能清除隱患,反而會寒了將士們的心,令軍中上下猜疑不定,動搖根基啊。”
他語重心長,試圖以理服人。
風家軍能在這亂世立足,靠的便是團結與威信,如此內部清洗,後果難料。
然而,諸葛鳳梧聽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她抬起眼,那雙眸子清澈得能倒映出帳頂的紋路,卻也冰冷得能將人的血液凍結。
“根基?”她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若根基早已被螻蟻蛀空,留著表麵的枝繁葉茂,又有何用?”
她站起身,素白的身影在帳內明亮的燈火下,竟投下一道極具壓迫感的陰影。
“二伯,你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她看著風繼行,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我來,不是與你商量,再拖下去,你們家的妻兒老小都等不到你送葬了。”
她微微前傾,那張絕美的臉靠近風繼行,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要的,是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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