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明不願上朝的理由,長孫皇後沉吟片刻,緩緩道:
“本宮也知道你一心為國,且事務繁忙,但朝堂之事同樣重要。”
“而且陛下對你寄予厚望,本宮和陛下皆希望你能為大唐出謀劃策,共襄盛舉。”
“至於,你府中的諸多事務,可以交給府中信任之人替你分擔。”
秦明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
“原本府中有嫦曦坐鎮,的確可以分擔不少事務,但如今她有孕在身....我...唉!”
秦明長歎一聲,那表情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
長孫皇後見狀,剛想再說些什麼,正廳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緊接著福伯蒼老且尖利的嗓音傳入屋中。
“皇後娘娘,小郎君,老奴有要事稟告。”
長孫皇後看了秦明一眼,輕歎道:
“此事,稍後再議。”
言罷,長孫皇後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
秦明見狀,鬆了一口氣,起身跟上了長孫皇後的腳步。
長孫皇後出了房門後,朝門外躬身而立的福伯溫婉一笑,輕聲問道:
“福總管,出什麼事了?”
福伯微微欠身,恭敬道:
“啟稟皇後娘娘,裴公自感於秦府養病諸多不便,意欲遷往長安城中之彆邸。”
“可太上皇憂心其身體,不想讓他離開。為此,兩人都快吵起來了,老奴擔心陛下氣壞了身子,所以前來稟告。”
福伯的話音剛落,長孫皇後和秦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沉思之色。
長孫皇後先是示意福伯引路,旋即側過頭,輕聲問道:
“賢侄,以裴公目前的身體狀況,能否承受馬車的顛簸?”
秦明沉吟片刻,緩緩道:
“裴公的病情雖有好轉,但依舊虛弱,此時宜靜不宜動。”
長孫皇後聞言,心下了然。
不多時,秦明和長孫皇後便在福伯的帶領下,走到了東廂房門口。
還未進門,三人便聽到了李淵那略帶慍怒的聲音。
“你個老匹夫,是不是想氣死朕?難道在朕這裡養病,還委屈你了不成?”
隨之而來的是一抹虛弱中,又透著幾分倔強的嗓音。
“身為臣子,竟於聖上之龍寢夜宿,此實乃大不敬之舉,悖逆禮製,殊為不當。”
“此舉不僅有損君臣之分,亦玷汙了朝綱之尊嚴。”
“倘若陛下執意要挽留微臣,微臣寧願自絕於陛下,以全臣節。”
此話一出,屋內便傳來幾道女子的驚呼聲,顯然是被裴寂這番決絕的話嚇到了。
同時傳出的還有打砸茶盞的聲音,以及李淵的怒吼聲。
“混賬東西,你這是要逼死朕啊!”
“陛下息怒...”
秦明和長孫皇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他們加快腳步,走進了東廂房。
屋內,李淵坐在床邊的矮凳上,臉色鐵青,胸膛起伏不定,顯然被氣得不輕。
臨海大長公主則滿臉擔憂地站在其身側,輕撫著李淵的後背,替他順著氣。
裴寂則虛弱地靠坐在床上,儘管麵色蒼白,但眼神堅定。
至於裴家三女,則跪在李淵麵前,臉色蒼白,神情緊張,顯然被李淵和裴寂的爭執給嚇壞了,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