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秦府門外的桃花巷上,晨霧尚未完全散去,薄薄的一層氤氳籠罩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
幾縷炊煙從遠處升起,與初升的日光交織成一幅靜謐而溫暖的畫麵。
然而,這份寧靜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
數十輛滿載貨物的馬車,在數十名精壯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駛入桃花巷。
馬車輪軸碾過青石板路,發出低沉而規律的聲響,與清晨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皮甲的青年,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
他身形健碩,額下蓄著短須,一手拽著韁繩,一手輕輕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四周,顯得警惕而沉穩。
顯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從護衛們的步伐到馬車輪軸的整齊劃一,無不透露出一種嚴謹而有序的紀律性。
這時,為首的青年微微勒住韁繩,駿馬低嘶一聲,前蹄輕揚而起。
他目光如電,迅速掃過桃花巷兩側的屋舍與行人,最終定格在秦府朱漆大門之上。
“停——”
青年抬手示意隊伍停下,隨後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之感。
他抬頭看向朱紅色的大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門口侍立的寅虎,立馬上前,躬身行禮,恭敬道:
“屬下寅虎,見過大統領。”
秦大微微頷首,言簡意賅道:
“開門。”
寅虎躬身應喏,不敢有絲毫怠慢。
..........
辰時二刻,
一位身披翠色襦裙的佳人,宛若春日新荷般婀娜多姿,輕移蓮步,款款踏入秦園。
她眉目如畫,清秀中透著幾分靈動,鼻梁間點綴的一顆小巧的黑痣,更添一抹獨特的韻味與風情。
衣訣翻飛間,綠裙女子緩步來到秦明的臥房門口。
然而,當她看到門外的場景時,身形微微一頓,麵露疑惑之色。
綠裙女子快步走到水壹麵前,指著屋簷下那道纖細的身影,壓低聲音問道:
“水隊,她這是...”
水壹眸光閃爍,眼底閃過一絲同情,她遲疑片刻,附在冬雪耳邊小聲道:
“高大娘子已經在此跪了一夜,說是來向公子請罪的。”
水壹頓了頓,補充道:
“如她這般嬌生慣養的世家嫡女,能堅持到現在已是極限。”
“公子至今還不知曉此事,你一會兒入內...”
對於高幽若曾經的所作所為,冬雪略有耳聞。
她眉梢微蹙,輕輕點頭,隨後抬眼望向那道跪在屋簷下的修長身影。
此時的高幽若,螓首低垂,臉色蒼白如紙,雙手交疊置於膝上,身子微微顫抖,一副隨時都會陷入昏厥的模樣。
晨露沾濕了她的衣襟與發絲,卻未能動搖她的姿態,仿佛要將所有的悔恨與愧疚,儘數傾注於這一夜的長跪之中。
冬雪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暗自歎息一聲,腳步輕緩地繞過高幽若,踏入秦明臥房內。
外堂中,侍女蝶衣正垂手立於外堂一側,見冬雪步入,她連忙欠身行禮,動作輕巧而恭敬。
“奴婢見過冬雪姐姐。”
蝶衣低聲喚道,聲音如涓涓細流般柔和。
“公子尚未起身,姐姐不妨稍候片刻。”
冬雪娥眉微蹙,猶豫了一下,輕咬下唇,最終仍是敲響了內室的房門。
“公子...”
房內寂靜無聲,唯有冬雪輕叩門扉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片刻後,內室傳來一道低沉而略顯慵懶的嗓音:
“進來。”
冬雪深吸一口氣,推開門,緩步踏入。
屋內光線柔和,晨曦透過窗紗灑落在地,映襯出一片溫暖的光暈。
然而,她卻不敢多看,隻垂眸恭敬行禮:
“奴婢見過公子。”
秦明外邊罩著一件寬鬆的睡衣,倚靠在床榻上,眉眼間仍帶著幾分未醒透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