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一直在程府待到了未時,期間向崔氏請教了一些家中瑣事。
崔氏雖然久居深閨,但對世事洞察頗深,她的見解往往獨到而深刻,秦明聽得津津有味。
未時將至,崔有容恰好從內院返回。
秦明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告辭。
崔氏與崔有容一同相送,直至府門。
初夏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青石板鋪就的長街上,給秦府的車隊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
崔氏站在門口,目光中滿是慈愛與不舍,輕聲囑咐道:
“賢侄,路上小心,若有需要儘管來信,無論何時,程家的大門都為你敞開。”
秦明拱手致謝,微笑著說道:
“伯母放心,小侄會常來看望您的。也請您多保重身體。”
崔有容站在一旁,目光中滿是不舍。
就在秦明即將登上馬車之際,崔有容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提起裙擺,追了上去,輕聲喚道:
“郎君,等等...”
秦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溫和地看向崔有容,靜待佳人開口。
崔有容站在秦明麵前,臉頰上泛起一絲紅暈。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動作迅捷地塞到秦明手中,羞赧道:
“郎君,這是家父的親筆信,來之前,家父特意囑咐奴家轉交給郎君的。”
秦明微微一愣,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眉頭微皺,疑惑道:
“令尊是?”
崔有容螓首微垂,盯著秦明的腳麵,小聲道:
“家父是左司郎中...”
秦明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左司郎中崔誠崔義玄,乃是清河崔氏在長安城的話事人,權勢顯赫,地位尊崇。
秦明之前與他見過兩次,印象中是一個溫文爾雅,且頗具威嚴的人。
崔有容的父親竟然是崔誠,這讓秦明頗感意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盧國夫人崔氏。
崔氏似有所感,微笑頷首。
這一刻,過往與崔誠的交集在腦海中迅速閃過,秦明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
隨即,秦明從崔有容手中接過信封,微笑道:
“有勞秀秀娘子,我稍後定會仔細閱讀。”
崔有容見秦明收下信件,臉頰上的紅暈更甚。
她睫毛輕顫,低著頭不敢看秦明,隻是微微屈膝,聲若蚊蠅道:
“郎君,路上小心,奴家於家中靜候佳音。”
秦明微微頷首,將信封收入袖中,又朝二人拱了拱手,這才轉身登上了馬車。
待到,秦明的馬車消失在巷尾,崔氏這才緩步走到崔有容身邊,笑著打趣道:
“秀秀,你父親還給明哥兒寫了信?姑母怎麼不知道?”
崔有容聞言,臉頰上泛起一片緋紅。她跺了跺小腳,嬌嗔道:
“姑母~~”
崔氏見狀,忍不住掩嘴偷笑,柔聲道:
“好了好了,姑母不逗你了。不過,秀秀啊,你做得很好,幸福有時候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崔有容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抬眸望向崔氏,忐忑道:
“真的嗎?可是...”
崔有容的雙指輕輕絞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安。她輕咬下唇,低聲道: